蚋兀蟲王蜷成一團沉睡的時候,死氣會完全包裹它周身上下,隔絕所有氣息探測,所以即便螺旋畫軸佔據了玉凌的大半魂海,也愣是沒有發現他的丹田裡還臥著這麼一尊大神。
“這、這是……”螺旋的語調終於變了,再也不復那種高高在上的姿態。
一個不耐煩的聲音驟然響起:“我不是說了……咦,天穴的氣息?!”
濃濃的死氣迅速擴散開來,其中蘊含的恐怖能量足以讓半個傳承之地都生機滅絕,但蚋兀蟲王的分寸掌握得剛剛好,沒有一絲死氣外洩,甚至都沒有對玉凌造成多少損傷。
螺旋畫軸已經顧不得說話了,它正準備從玉凌的魂海逃走,可黑霧已經死死地封鎖住了四周,讓它逃無可逃。
“這麼著急走幹什麼?不妨和本王好好聊聊啊,怎麼說也算是半個老鄉吧?”蚋兀蟲王冷笑道。
螺旋再也淡定不能了:“蚋兀王,我想當年的事你可能有些誤會,我跟怨靈族其實並沒有什麼關係,更不是他們製造出來的……”
玉凌靜靜地聽著這兩方的談話,總感覺其中隱藏資訊量很大的樣子。
“哼,反正這種招搖撞騙的鬼蜮伎倆你們都如出一轍,就算沒有親戚關係也有本源關係。”蚋兀蟲王根本不聽它辯解。
螺旋沉默了兩秒才道:“所以蚋兀王想怎樣?”
“既然來了,就別急著走了,留下來陪本王吧。”蚋兀蟲王輕飄飄地道。
“蚋兀王可是擔心我暴露你的存在?這大可不必的,我一直在躲藏天穴宗的人,所以我們雙方也算是互有把柄,我怎敢打破平衡?”螺旋耐心地試圖說服它。
“我問你一個問題。”蚋兀蟲王直接忽略了螺旋的話,自顧自地道:“唐鎏之和趙瀾還活著麼?”
螺旋很配合地道:“唐鎏之……我沒遇到過,但趙瀾還活著,我不知道他在閉關還是怎樣,反正一千年前聽某個天穴宗弟子提起過他,趙瀾那時候已經到準混沌境了。”
“所以你也不知道他在暗地裡折騰什麼嘍?”蚋兀蟲王問道。
“反正傳承之地的開啟很可能是在他的操縱下進行的,他肯定在謀劃著什麼……”
“這種廢話你也好意思拿出來說?”蚋兀蟲王不爽地道。
“我一直待在萬相橋都不敢出去,又能知道多少?”螺旋訕笑道。
“你不是替換了很多天穴宗弟子和長老的魂魄麼?”玉凌直接予以反駁。
“……我之前這樣說只是為了渲染恐怖氣氛,你真以為我有那麼大能力?”
螺旋無語地道:“其實我只是在他們魂海中種下了一枚惡念的種子,日後有需要的話可以適當催化一下,但我又不可能憑此遙控他們的行為,更不可能知道他們那邊發生的事情。比較直接的好處是,我可以憑此完美地複製出他們的幻影,進而大大提升幻境之幻境的真實程度。”
“所以你什麼都不知道,本王要你何用?”蚋兀蟲王話風轉冷。
螺旋趕忙爭辯道:“蚋兀王息怒,我剛剛不是才說了麼,幾百個天穴宗的人都有我的惡念之種,如果我日後遇見他們,就算不能完全操控他們的行為,也能引出他們的負面情緒進行變相的控制,到時候你想知道什麼就能知道什麼啊。”
“唔……”蚋兀蟲王似乎陷入了沉思。
“而且你如果看得上我這點微末伎倆的話,我也可以為蚋兀王效力,比如說……”
螺旋話未說完,整個畫軸就呼咻一聲衝向玉凌的魂海邊界,速度快到讓人猝不及防。
“轟!”
它直接撞開了黑霧封鎖,這是它辛辛苦苦拖延了這麼久時間好不容易觀察出的破綻。
“呵,在我面前耍花招,你還嫩了點兒!”蚋兀蟲王卻並沒有多少意外的情緒。
只見被撞潰的黑霧空洞陡然下凹,像是一張無形的巨口,將螺旋畫軸吞噬包裹了進去。
“你……”螺旋驚叫一聲,但它的聲音很快被封印在黑霧球體中,再也無法透出一絲一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