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凌強忍著鑽心刻骨的疼痛,努力催動兩大功訣,可他的心神很快沉入了谷底,因為他的玄力和靈力像是被冰封了一般,完全失去了聯絡,就連魂力也被限制在魂海內,連一絲都抽調不出。
不知過了多久,一個泛著白光的手臂伸進坑裡,將玉凌一把拖了出來,放在了平地上。
玉凌勉強側頭一看,只見身旁還躺在北苒,也不知道他是昏迷了還是怎樣,一點動靜都沒有。
而一隻面目模糊的白色邪靈則漂浮在面前,帶著幾分煞氣惱怒地道:“非要把我逼到這個地步……”
等等,白色的……邪靈?!
玉凌忽然怔住了,他只見過青黑色、血紅色和金色的邪靈,像眼前這般通體純白的卻是頭一回遭遇,而且對方居然口吐人言,好像擁有完整的靈智……
這隻能說明,這隻邪靈,恐怕已經進化到了最高形態。
“這幾千年來我都沒遇到過幾個活人,難得有點樂子讓我調劑一下,你們居然還不配合,不配合也就罷了,居然還反過來矇騙我,矇騙我也就罷了,居然還企圖偷襲殺掉我……”白色邪靈憤憤不平地碎碎念著。
玉凌趁它嘮叨的工夫,繼續試圖運轉兩大功訣,不然的話,他和北苒真的沒有絲毫翻盤的希望。
“你說話啊,我知道你還醒著。”白色邪靈忽然湊到玉凌近前,嗤笑道:“別掙扎了,那個天穴宗長老的骸骨還殘留著幾分不滅境之力,你雖然有靈族血脈,但境界上差了太遠,怎麼可能突破得了這重禁錮?”
“至於你的魂海,呵,臥虎藏龍的挺熱鬧啊,但沒關係,我有的是時間慢慢研究,反正你連那個瓶子千分之一的力量都施展不出,只要我不主動招惹,你也奈何不了我。我倒要看看,你有沒有本事從我準虛魂境的封印中掙脫出來。”
他語氣輕鬆,用意卻很是歹毒,專門將玉凌的血脈和白瓶點了出來,就是想表明他已將一切變數掌控在內,根本不會留給玉凌任何機會。
“你到底想怎麼樣?”玉凌不禁浮起了一絲無力感,哪怕他不是輕言放棄的人,可眼下的局面實在太令人絕望了,還有什麼辦法可以改變困境?
“我嘛,就是待在這裡太無聊了,那麼多的同類都呆頭呆腦的,實在無趣得緊,這麼三千年來,只有寥寥幾個人能走到域場中心,這鬼地方我真的受夠了。”
白色邪靈滔滔不絕地道:“都怪那該死的天穴宗宗主,本來這就是我邪靈一族的小世界,和本澧星並行而存,互不干擾。結果他們這群強盜殺我同族,掠我領土!還把我封印在梟厄崖底,一步都不得踏出!此仇此恨,我末涯誓不罷休!”
玉凌漸漸地明白了什麼,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旁敲側擊道:“天穴宗宗主?你是說唐鎏之,還是趙瀾?”
“哼,有什麼區別,頭號大混蛋和二號大混蛋,我跟他們不共戴天!唐鎏之將我困鎖在這裡,趙瀾那小混蛋更狠,把我的大半族人都抓走封印了,幸虧我裝死躲過一劫,不然這麼多年真是沒法混了!”末涯咬牙切齒地道。
果然,金鏡裡的邪靈,都是趙瀾封印起來的麼?玉凌若有所思。
末涯斜睨了他一眼:“你在打什麼歪主意?我實話告訴你,當年我雖然被重傷得只剩半條命,但在魂眼溫養了這麼久,早就恢復到全盛狀態了,即便不能離開這裡,可梟厄崖底的事情我都一清二楚,包括你得到了趙瀾的宗主扳指,以及封印了我族人的非琅鏡……”
玉凌頓時心緒一沉,這個自稱末涯的白色邪靈看著瘋瘋癲癲,但真的是堵死了他所有的生路。
“我找這面鏡子找了很久了,可惜我出不去,實在追鎖不到它的影蹤,也無法干涉外面的事情,不然我肯定會讓你們輕而易舉地走到這裡來。不過我的族人也挺爭氣的,硬是從非琅鏡裡溜出來一個,還恰好叫你遇上了,話說我似乎應該謝謝你把它帶過來。”
末涯揶揄了一句,直接從玉凌靈戒裡攝出了非琅鏡。
按理說玉凌已經沒有了一絲一毫可以企盼的希望,可他卻隱隱覺得自己遺漏了什麼。
比如……趙瀾為什麼要將非琅鏡留在梟厄崖底,而不是把它帶在身邊?
玉凌腦海中劃過一抹靈光,但又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末涯則全無所覺,只是不滿地抱怨道:“你這人真是無趣,明明不會有人來救你們的,你為什麼還不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