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問前輩是……”北苒客客氣氣地問道,似乎對這骷髏的甦醒毫不驚訝。
“我是誰……我已經不太記得了……”骷髏惘然地喃喃道:“我只知道,我是天穴宗紫織山的長老,為鎮壓梟厄崖底的邪靈深入此地,最終……再也無法離去……”
在他說話的時間裡,玉凌已經艱難地挪到了骷髏身前五米,聞言半信半疑地道:“前輩可是遭到了什麼禁錮或限制?”
“我不知道,時隔太久,我都已經記不清了,反正……我不能離開這裡,無論如何也不能,否則勢必引來大禍。”骷髏的聲音帶著苦澀。
他沒有了血肉,自然不可能透過聲帶發音,所以這些話其實都是魂念在傳蕩。
“前輩可有什麼未了的心願?我等願盡綿薄之力。”北苒道。
骷髏空洞無物的眼眶“看”向玉凌兩人,沉默少頃才道:“我紫織一脈的傳承不該自此斷絕,這是我留存至今,唯一不散的執念……如果你們中的某一個人願意改修功法,我可以將我畢生玄力傳承過去,直接助他一步問鼎固元境,而且還有我脈的三大獨門武技……”
“某一個人?”玉凌敏銳地抓住了重點。
“對,只能是一個人,我苟延殘喘至今,已是油盡燈枯,實在無法傳承給兩個人……”骷髏疲憊地道。
玉凌沒有說話,這看似是極大的誘惑,但他總覺得這機緣來得略突兀,很可能暗藏了什麼陰謀。
他轉頭看向北苒,正打算提醒一下,但一抹刀光卻驟然從他眼前閃過。
“當!”
玉凌倉促提刀一擋,由於玄力只運起了兩三分,以致他手裡的凝墨刀毫無抵抗之力地被磕飛了出去,遠遠地跌落在一旁。
北苒面無表情,眸中的殺機比最凜冽的冬風還要酷寒,他沒給玉凌任何緩過勁的機會,右腳往前一踏,下一刀再次悍然襲來。
上次化身餘冉的時候,他的修為還在破玄境的範疇,但這次傳承之地再相遇,北苒赫然已經是金剛境兼悟道境的高手了,尤其是他的功訣性質極為霸道凌厲,哪怕玉凌的大迴圈運轉到了巔峰極致,也只是堪堪與其平分秋色。
要知道,正陽訣可是煉火宗處心積慮想得到的絕世功法,為此不惜囚禁南映檀那麼多年,而古荒訣和正陽訣融為一體後,威力更是一加一大於二,可以說道宇星系也未必有比這更高階的功訣了。
但北苒的玄力彷彿是一切生命的天敵,在殺傷性和破壞力上走到了金字塔頂端,就算是金剛巔峰高手,也要為之膽寒頭疼。
即便玉凌反應速度很快,在失去先機的情況下也只能連連躲閃,連騰出手還擊的時間都沒有,更別說分出精力凝結魂技。
可連續躲避總會有失誤的時候,不知是哪一個瞬間,北苒的長刀劈斬到一半忽然違背常理地遲滯了一瞬,然後生生下壓了兩寸,劃破了玉凌的左臂。
這傷口不深,但玉凌的元靈族血脈卻像是失去了效用,竟遲遲無法癒合這看似普通的傷痕。甚至還有一股鋒銳無匹的氣勁順勢漫入玉凌體內,要將他的血肉筋骨統統撕裂。
只是在這股氣勁大肆破壞之前,玉凌的玄力已經將其包裹封鎮,並迅速地消化吸收掉了。
這個時候,他胳膊上的傷口才漸漸癒合,在很短的時間裡恢復如初。
北苒見狀不禁一怔,即將揮出的下一刀難免停頓了片刻。
玉凌終於有了喘息之機,當即運起大迴圈,拉開一段距離道:“北苒,我不信你看不出這件事有問題!”
北苒冷哼一聲,握緊長刀再度衝來,對玉凌的話語置若罔聞。
“我對這傳承沒興趣,你要去便去。”玉凌用魂力攝回了凝墨刀,擋下了北苒的攻擊。
北苒冷酷無情地道:“只有你死了,我才能放心。”
在說話的時候,他剛好背對著那具骷髏,向玉凌輕輕眨了眨眼睛。
玉凌這才暗暗鬆了口氣,他還以為北苒已經落入了神志不清的狀態,沒法再講理了,原來他也察覺到了端倪,此番猛攻只是做戲而已。
不過這傢伙下手可真狠,要是自己第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少不得也要落得個重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