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凌休息了一夜,直到次日中午,也沒看見寧澄雪回來。
聽廣芊芊說,年會到最後一天,就只剩下宗門最高層的一小撮人聚在一起,根據之前大家討論的結果和意見,做出最終的決策。所以其他長老都會陸陸續續離開聖火殿,回到各自的住處。
以寧澄雪那麼武痴的性子,按理說一大早就該跑回來繼續修煉了,現在卻不知去了哪裡。
眼看頭頂的人造日光逐漸西斜,玉凌還是沒等來寧澄雪,但另有一位不速之客上門來訪。
玉凌跟院門前的解子安打了個招呼,仔細地審視著他的表情。
明明不久前才算計了玉凌一次,解子安卻完全一副渾若無事的模樣,臉上的神色也無可挑剔。
“寧長老出了點事,我先帶你去見炎魂吧。”解子安的語氣永遠是那麼的不急不緩,彷彿天大的事情都不會讓他震驚失色。
“什麼事?”玉凌一邊跨過門檻,一邊問道。
解子安遞給他一顆冰藍色的圓珠,笑了笑道:“我沒有寧長老的本事,沒法幫你抵擋炎山的灼燙,所以你先拿著這個,我再慢慢跟你解釋。”
玉凌抱著藍珠走在他身旁,感覺自己這姿勢實在是傻里傻氣的。
解子安收斂了笑容,肅然道:“寧長老在比武中受了重傷,只差一點就殞命當場。”
玉凌心頭一跳,平心而論,寧澄雪對他算不上多好,但至少不會為難他什麼,若是寧澄雪死了,換一位陌生的天部長老盯著他,估計日子就不好過了。
“其實這件事也跟你有點關係。”解子安的下一句話更加離譜。
“什麼意思?”玉凌莫名其妙。
“師弟不要緊張,其實寧長老和吳右秋本就有舊怨,你的原因有一部分,但並不佔多少比重,只是被吳右秋利用了一下。”解子安三言兩語解釋了一下事情經過。
這場比武發生在前天早晨,吳右秋指名道姓向寧澄雪發起挑戰,據說他新練成了一門秘法,迫不及待地想要報復仇人。
解子安並沒有過多敘述兩人是如何結仇的,玉凌在整理玉簡的時候也沒看到吳右秋那一份,估計是由晉孤陽或者懷遙整理的。不過老一輩的恩怨要是詳細展開,估計走到天炎山山巔都講不清楚。
寧澄雪的修為只差一步就能跨入固元后期,大家都認為他應當比吳右秋稍勝一籌,事實上在前半段的過程中,寧澄雪一直佔據上風。
變化發生在一個不經意的時刻。
吳右秋一邊打,嘴裡一邊罵著許多不堪入目的髒詞,寧澄雪全部充耳不聞,有那麼幾秒鐘,吳右秋忽然沉默了,又突兀地問道:“聽說你收了個魂師徒弟?”
寧澄雪沒有回應他的廢話,直接送給吳右秋一劍。
吳右秋不閃不避,長劍貫入了他的胸膛,他的臉上卻浮現出詭異的笑容:“正好我有一門秘法需要魂力輔助修煉,等你輸了,我就把他抓來練功,要是他不小心死了,你可不要心疼。”
寧澄雪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但有那麼一瞬間,他確實動怒了。
這股怒氣不知怎地越擴越大,最終吞噬了他。
電光火石之間,勝敗之勢就發生了天與地的逆轉。
倒在血泊裡的時候,寧澄雪忽然想起了一門鮮少有人修煉的秘術,名字好像是叫七情殺?
其實他完全沒必要生氣的,因為吳右秋只能嘴上說說,玉凌作為炎魂的食物,在他的利用價值耗光之前,沒人擔得起害死他的責任。
可惜他明白得太晚了。
不過寧澄雪的最後一擊也給吳右秋造成了重創,這對生死仇敵都命懸一線,宗門給他們服用了很多珍貴的丹藥,但他們彼此下的手都太狠,能不能活過來還得看造化。
“所以這幾天他都在哪裡?”已經走到了天炎山山腳下,玉凌靜靜地問道。
“他們都在升魂院,當然,是特別隔離開的兩個乾淨房間裡,挺得過就將他們接回來,挺不過就等死。不過我相信寧長老,他不會這麼輕易隕落。”解子安勸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