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沒問題了,我的私人領地,還是不容別人侵佔的。”男子滿意地收手,忽然想到了什麼,問玉凌要來一個瓶子,又將一滴精血滴在了裡面。
“如果你日後被人追殺得走投無路,可以回到這裡將我的血滴在這顆玄晶上面,然後你就能短時間內成為這片區域的主人。”男子將瓶子拋給玉凌,很輕鬆地道:“行了,這回咱們真的兩不相欠了。”
他正準備離開此地,腰間的鏡子卻猛地震動起來。
“幹嘛?你還記恨那個薛元空啊?真是小心眼兒,怪不得當年一聲不吭地暗算我。”
鏡子震動得更厲害了。
“行了行了,真是服了你了,你要報仇就自己去,我沒興趣陪你玩這種小孩子家的遊戲,記得不要濫殺無辜啊。”
鏡子直接從他腰間掙脫出來,嗖地一聲橫渡死河而去。
“哦,差點忘了,我也送你過去吧,正好你還能免費觀看一場好戲。”男子隨手一推玉凌,玄力輕輕震盪了一下,玉凌便不受控制地向死河對岸飛躍過去。
幾乎只是一個閃念,他便落在了死河另一邊,速度快到那些死氣根本來不及侵蝕入體。
這位蔚天國亡國之君的修為,真的是深不可測啊。
可惜一個國家的興衰,向來和君王的個人武力沒有直接關係。
玉凌忽然想起來,他好像忘了問那個人的名字?
“他叫卞長真。”古雍有些複雜地說道:“雖是蔚天國末代君主,然其天賦驚才絕豔,二十歲登臨幻神境和凝血境,三十歲便已站在整個世界的巔峰,是蔚天國第一高手,也是很多人預設的天下第一高手。”
“只是蔚天國傳承到他這一代,已是迴天乏力,內憂外患接踵而至。卞長真三十歲登基,只做了五年的皇帝,他親自帶兵平定了金域和華域的叛亂,只差一點就殺掉了我九襄國太祖皇帝古陽豐,但就是差的這一點,扭轉了歷史的命運。”
“後世傳聞此人好大喜功,不善用人,濫殺無辜,徒增冤孽,所以天道迴圈報應不爽,蔚天國的氣數被他揮霍一空,而我九襄國則承天之運趁勢而起,乃民意之必然也。”
古雍淡淡的聲音聽不出是自嘲還是感慨:“太祖隱忍準備多年,加上死裡逃生的運氣,最終立國九襄,幾乎佔領了整個封域,而卞長真依然堅守在最前線,應該就是現在的神荒州荒山吧。可惜蔚天國民心已散,縱然是天下第一高手也無力迴天。他被鏡妖反噬鎮壓之後,蔚天國更是頃刻間土崩瓦解,只是太祖也沒有多餘的兵力進軍華域和金域了。”
“但即使沒有鏡妖添亂,其實也只不過是延緩一下蔚天國覆滅的程序罷了。他可以殺光天下人,卻終究無法讓他們心服口服,那是所有修者、平民對蔚天國的滔滔怨氣。如果大勢既成,氣數已盡,一人之力委實不足道也。”
“就像九襄國的分崩離析?”玉凌靜靜地問道。
“一樣的道理。”古雍淡淡道:“我說這些,只是因為我曾經也天真地以為,這位蔚天國亡國之君是個空有武力的昏庸君主,直到今天遇見他,我才明白有些事不是一個人可以逆轉改變的,他已經盡力了。”
“他值得人們尊敬,至少他堅持到了最後一刻。”古雍肅然說道。
玉凌沒有說話,只是遙遙望著死河對面,彷彿能看見卞長真孑然而立的修長身影。
也許成為一個無牽無掛的普通人,對他而言是另一種意義上的新生和解脫吧。
從今以後,他只是卞長真,而不再是蔚天國君主。
玉凌回過身,正看見鏡子和薛元空打得不亦樂乎。
雖然沒有靈力加持,但鏡子積累了這麼多年的力量,已經足夠它肆意揮霍了,神級靈器的力量果然強大得有些恐怖,薛元空的攻擊盡數被鏡子反彈回去,反倒把他自己弄得狼狽不堪。
攻擊吧,鏡子會反彈,不攻擊吧,鏡子又會用光柱束縛住他窮追猛打,薛元空已經憋屈得難以忍受了。
當他看見玉凌的身影后,頓時露出了止不住的震驚之色,他完全無法理解河對岸究竟發生了什麼,為何鏡子的本體會跑上門來找麻煩,而玉凌卻安然無恙?
“誒?我沒眼花吧,你怎麼回來了?”楊昭可驚異地叫道。
玉凌直接解開了幾人身上的繩索,對旁邊大戰不休的一人一鏡視而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