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凌給楊昭可使了個眼色,傳音說道:“待會兒我們同時攻擊,你把場面弄得亂一點,我好趁機對鏡妖出手,否則厲傑禕他們沒機會的。”
“知道了。”楊昭可雖然對幻陣一無所知,但這種事情還是靠譜的。
她深吸一口氣,手中的月形彎刃一霎那破空而去,繞著那位凝血武者前後左右上下轉了好多圈,轉得他眼花繚亂頭暈目眩,滿世界都只剩下了潔白的光影,不知道哪一個才是實體。
而玉凌的身形微微一閃,便絲毫不引人注意地消失不見。
下一刻,他就出現在了鏡妖背後,手中長刀無聲無息地遞了出去,削向鏡妖的後心要害。
然而鏡妖就像是腦後長了眼睛一樣,輕鬆挪步躲閃開來,一記鞭腿便踢向了玉凌胸膛。
幸好玉凌之前和薛元空對戰過,此刻雖然看不清楚鏡妖的動作,思維也完全跟不上來,但他的手卻先一步揮刀下斬,當地一聲砍中了鏡妖的足踝。
鏡妖的腳印上了玉凌的胸口,但力道卻已經大為衰減,玉凌只覺渾身劇痛,不由得倒退了十幾步,但傷勢卻遠不至於像西蓬他們那樣嚴重。
“既然你敢過來找死,我就成全你好了!”鏡妖眸光冰寒,不見他如何動作,下一瞬息就出現在了玉凌眼前,接連幾拳轟向他身前要害。
玉凌擋了幾招卻終究不可能毫無疏漏,其中一拳終於是砸在了他小腹,激盪得他渾身氣血如要逆流,彷彿被穿腸破肚了一般。
其他幾人趕忙過來救援,鏡妖幾下擊退眾人,右手已經如鬼魅般探向了玉凌的脖頸,若被他這一下抓實了,玉凌肯定會被扭斷脖子。
關鍵時刻,玉凌猛地折腰向後倒去,鏡妖對他這一應對很是不以為然,右手仍然如影隨形按下,臉上已經泛起了森寒的冷笑。
然而,在他的指尖離玉凌喉嚨不過半寸時,他整個人忽然僵滯在了原地,如木雕泥塑般一動不動。
玉凌毫不猶豫翻身逃走,喉嚨疼得幾乎說不出話來,畢竟鏡妖手還沒到,凌厲的勁氣已經撲面而來,再晚上一丁點,他的喉軟骨都要碎裂了。
索性厲傑禕並不是什麼豬隊友,玉凌冒著生命危險給他創造的機會,他終於還是穩穩當當地抓住了。
一枚瑩白色的細針正插在鏡妖的後心上,映著月色泛出森冷的寒光。
厲傑禕抹了把冷汗,長長地撥出一口氣,其他人也是一副劫後餘生的慶幸表情。
鏡妖維持著那個姿勢動彈不得,只有眼瞳裡冒起憤怒的火花,彷彿受傷的野獸要擇人而噬。
浮動的白霧微微流轉而過,薛元空的身影從霧氣深處走出,好整以暇地笑道:“終究還是我技高一籌吧?”
他幾步走近,毫不客氣地將鎮魂針完全按入鏡妖體內,淡淡說道:“別費力氣掙扎了,這是我這些年殺了一個來禁地探險的高手得來的,這枚鎮魂針連化靈境的魂師都鎮得住,更何況我們這些毫無魂力的?你還是安心成全我吧。”
鏡妖怒氣充盈的眼眸死死地盯著他,雖然說不了話,但那眼神中分明透露著“你休想”的意思。
“別指望雪央國那些人了,除了那個玩咒術的和那個騎著狼逃掉的,其他人都已經死了,你覺得還會有人來救你嗎?他們只是你的合作者,又不是你的奴僕。”薛元空冷冷嘲諷道。
鏡妖眼瞳裡的溫度漸漸冷卻下來,他就這樣靜靜地看著薛元空,漠然得毫無情緒。
但他越是如此,薛元空就越是感覺有些不妙。
哪裡不妙呢?明明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