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這麼說,但沒親眼見著玉凌,老人家還是免不了擔憂。而且四年沒見玉凌,玉道仁可是憋了一肚子話想跟他說,現在自然會感到失落。
玉府上下都說他太過偏愛玉清玄,玉道仁並不否認這一點,四個兒子他不可能每個都分攤到一樣的愛,對於那個天資出眾又善解人意的小兒子,他難免會更喜歡一些。
在玉清玄和雲夢蝶失蹤後,這樣的偏愛便大多傾注到了玉凌身上。玉道仁總是想著,自己這可憐的孫兒沒有父母照料,已經很孤獨辛酸了,他要是不多陪著點兒,凌兒心裡會有多難受?
哪怕是疼愛到溺愛又如何?再怎樣都填補不了凌兒缺少的那兩份愛啊。
玉凌不在明域的這四年,玉道仁每天都有不少時間掛念著他,擔心他在外邊被人欺負了怎麼辦?沒人照顧怎麼辦?一個人孤單了怎麼辦?有沒有朋友跟他相處?修煉的順不順利?在華域會不會不習慣?
一想到一個十二歲的少年在那麼遠的地方獨自生活,玉道仁就會充滿無止無盡的憂慮。
雖然聽玉清原再三說玉凌在華域那邊自己折騰出了一個宗門,日子過得挺好,但玉道仁哪裡會放心,不停地派人去華域蒐集訊息,時刻關注著玉凌的情況。
可是那些訊息都是模模糊糊的,他只知道玉凌去了書院,好像還挺有名氣的,但後來不知怎麼回事,玉凌去了冰域之後就再沒了訊息。這一兩年,玉道仁只覺得天天都無比煎熬,他不止一次做噩夢,夢到玉凌再也沒法回來了。
老人就這樣一天天憔悴下去,就連玉清河陽奉陰違折騰的那些小動作,他都懶得理會了。
是心冷了,還是厭倦了?
他說不清,他只是想要看到自己的孫子平安回來。
於是毫無徵兆的,玉凌就出現在了他的面前,彷彿只是一場不真實的幻夢。
所以當玉凌去追擊玉清河後,玉道仁免不了開始患得患失,彷彿玉凌一刻不在他的視線裡,他就一刻也不得安心。
“爹,別這樣,凌兒肯定沒事的。”玉清原看著翹首以盼的老人,實在忍不住勸慰道。
有時候,玉道仁對玉凌那過分的關切和偏愛,甚至連他這個當二伯的都會感到些許嫉妒。
玉道仁憂心忡忡地道:“凌兒就算實力很強,可這孩子那麼單純,萬一不小心被清河算計了怎麼辦?”
“……”玉清原無言了好半晌,才弱弱地道:“爹,凌兒沒你想的那麼……那個什麼。他其實,能組織起一個宗門,甭管大小,肯定也不至於那麼容易被人騙到啊……”
玉道仁正要張口,忽然門外邊一陣騷亂,等他轉身看去時,玉凌正用繩子拖著一堆人,跨上了玉府的門檻。
“我給你點面子,自己走進去吧?”玉凌將拖著的那群俘虜甩進門,對著身旁那灰頭土臉的男子說道。
眾目睽睽之下,玉清河哪裡願意多留一秒,低著頭就匆匆走進了玉府,心裡的恥辱感簡直快要化作狂濤,偏偏他根本奈何不得玉凌。
“凌兒,你沒事吧?”玉道仁看都沒看玉清河,第一時間先關心著玉凌。
“當然沒事,可惜跑了一個。”玉凌隨口道。
“誰跑了?”玉清原問。
“那個叫什麼……就那個幻神修者?”玉凌道。
“龔破影……”旁邊有人弱弱地接話。
“嗯對,我追出去的時候,他早就不見了,你覺得他會回來救你嗎?”玉凌轉向玉清河。
玉清河陰沉著臉不說話。
玉道仁和玉清原已經呆住了,那可是幻神強者啊,凌兒這滿不在乎的語氣是怎麼回事?都把人家逼得到處逃跑了,凌兒還不滿意?真要把龔破影抓回來不成?
“我看是不會了吧。我要是他,大概會帶著玉渺銷聲匿跡,等到平家和玉家鬥得差不多了,再看看有沒有漁翁得利的機會,你說是不是?”玉凌似笑非笑地問道。
玉清河心底一寒,對玉凌的認知再次發生了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