猝然生變之下,鍾家兩人頓時如墜冰窖,完全沒想到會有這樣絕殺的陷阱等在後頭,事實上兩人還沒有反應過來,怎麼什麼時候秦嶽和阮華章攪合到一起去了?
然而不管眼下的情景是多麼匪夷所思,生死危機卻已是迫在眉睫。
鍾無癸想也不想便猛地朝玉凌衝了過去,不管怎樣先抓到個人質再說,但那縷飄飄忽忽的黑氣卻幽幽然擴散開來,像是一張無可掙脫的大網,反而將鍾無癸牢牢地束縛在了原地。
“哥,你先走!”鍾無癸奮力掙扎不出,眼看光柱已經轟隆而下,不禁有些絕望地道。
“想走?當我不存在啊!”朔很是不爽地說著,黑氣如雲霧般流淌逸散,寂世之光、妖月之光、黑蓮之光三大殺招齊齊出擊,比玉凌施展起來不知強上了多少,畢竟這樣的印訣本就更適宜暗淵之氣。
鍾無慶根本來不及施展防禦靈技,險險地躲開黑光,卻被紫紅色的妖月鎮壓住了身形,隨後的黑蓮直接將他切割出了無數血痕,雖然不是什麼致命傷,但深入骨髓的暗淵之氣侵蝕起來卻很要命啊。
於是接下來就沒玉凌什麼事了,他只負責將鍾家兩位幻神強者引到這個埋伏地點就行,後面的完全用不著他操心。
不過說來容易,他剛剛的那一系列歷程卻足夠驚險了,恐怕換了大部分化尊巔峰修者都根本完不成任務。這麼瘋狂的計劃,容辰之前不答應也很正常,不過玉凌盤算了一下,覺得還是值得一試的,雖然鍾家的大手筆有點超出他預料。
好在結果應該是沒有什麼閃失了,五位幻神級別的強者加提前佈置好的強力殺陣,更重要的是鍾家兩人全無心理準備,這種情況還能讓他們逃走,阮華章就不配是老牌高手了。
玉凌站得遠遠的,優哉遊哉看著這片山林幾乎被夷為平地,那塵土浩浩、地動山搖、光芒四濺,簡直比世界大戰還精彩啊,就差搬個凳子磕個瓜子什麼的。
忽然一道聲音響起:“你不去幫忙嗎?”
“幫不上啊。”玉凌隨口回了句,然後才意識到一個嚴重的問題,這誰在跟他說話?
但他的四周除了樹木、空氣和蟲子,什麼都沒有啊?
“你在找什麼?”那道聲音繼續好奇地問。
“你是誰?”玉凌真心感覺遇到靈異事件了。
“我是誰……”對方忽然陷入了迷惘,似乎被這個深刻的哲學問題難住了。
“我不知道啊……”弱弱的回答。
“你在哪兒?”玉凌想了想,換了個直觀點的問題。
“我在你旁邊啊。”語氣很認真。
……這說了跟沒說有什麼區別嗎?
玉凌索性放開魂力,在方圓十米之內開始地毯式掃描,最後掃來掃去……居然鎖定在了自己的靈戒上?
什麼情況這是?
玉凌將意念探入靈戒,終於在某個佈滿黑氣的角落找到了聲音的來源,然而這個發現卻讓他震驚得險些崩散了這一縷魂力。
“離、離幽?”玉凌怔怔道。
只見一朵黑蓮正嫣然綻放,那一襲黑衣的少女輕輕踩在蓮瓣尖端,幽黑清澈的眼眸恬淡如冬日之湖,乾淨得彷彿能倒映出天地萬物的光影,明明黑色是壓抑而神秘的顏色,在她身上卻顯得如此純粹而超塵。
“我叫離離幽嗎?好奇怪的名字誒。”黑衣少女好奇地望著玉凌的魂念,帶著那朵黑蓮輕輕飄來,接著問道:“你認識我?”
“呃,你叫離幽……”玉凌下意識糾正了一句,看著這位死而復生的乾魂,心緒一時間難以平靜。
“唔,那我為什麼不認識你呢?”黑衣少女歪了歪腦袋,疑惑而認真地問道。
玉凌開始頭痛,“這個問題有點複雜,那個,你等一會兒啊,馬上有人來跟你解釋……”
“哦好。”黑衣少女顯得懵懂而乖巧,居然就這樣靜靜地坐在了黑蓮蓮心上,沒有再追問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