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朵抬頭望著無數白色光芒劃破夜空,在藍色屏障上敲打出一大片漣漪般的凹痕,眼神無比複雜。
他們現在的處境,就如同暴風雨中的一葉扁舟,隨時隨地都有傾覆之危。
玉凌低聲跟月朵說了幾句,她咬住唇沉默了兩秒,便點點頭,毅然決然走下了聖雪宮的冰晶階梯,來到了冰藍色的屏障前。
她的背後,是巍峨恢弘的冰晶宮殿,前方,則是無窮無盡黑壓壓一片士兵。
那四位聽命于吉彥迪爾的伢飛眼神有些躲閃,偏過頭不想與她對視。
呼嘯的風雪間,月朵的聲音清脆如珠玉敲打,每一個字詞都清晰地響徹眾人耳畔:“吉彥迪爾勾結黑甲族謀害父王,觸犯我雪晶族根本族規,如此滔天大罪理當處死,爾等定要執迷不悟,參與謀反?!”
四位伢飛身後的黑甲族士兵寂靜了兩秒,頓時開始止不住的譁然和騷亂。
玉凌眯起眼睛沒有說話,果然這些雪晶族士兵大部分都是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被指使來了這裡,一聽到謀反這兩個字眼註定無法平靜。
“肅靜!肅靜!”四位伢飛沒想到月朵一上來就放出了重話,連忙怒喝道:“月朵公主,你汙衊長兄,又是何道理?你可有任何證據!”
月朵悽然冷笑道:“證據?父王在三個月內毫無前兆地逐漸衰竭、走向死亡不算是證據,那前段時日我雪晶族莫名其妙大敗於黑甲族,損傷數百精銳算不算證據?父王尚還在宮中休養,你們今夜便帶著大批人馬前來攻打聖雪宮算不算證據?!”
她語氣越來越嚴厲,底下計程車兵不由得更加騷動。
“我前些日子就到前線去和黑甲族打了一仗,我就說明明形勢一片大好,怎麼忽然之間大家就潰敗了,事後追查下去,只說是黑甲族突有一路大軍橫插而來,切斷了前後兩路,但明明是我們打埋伏,為何黑甲族會未卜先知般鑽出一隊奇兵?我早就覺得這其中有鬼。”
“我也覺得有些奇怪,說是月朵公主要謀害王上,所以需要我們及時趕來救援,結果這情景看著不像啊,而且公主殿下也不會是這種人……”
聽著底下一幫人已經開始竊竊私語,伢飛勃利科冷聲打斷道:“肅靜!需要你們多嘴什麼?光聽她一面之詞,你看她拿得出任何證據嗎?再耽擱下去,王上就真要被她害死了!”
月朵平時在黑甲族向來平易近人,口碑很好,甚至可以說是很多雪晶族人的仰慕物件,今晚眾士兵稀裡糊塗地被拉出來集合就已經很讓他們莫名其妙了,後來發現矛頭直指月朵,其實很多人都是心存疑慮的,只是不好反抗命令罷了。
但如果公主說的是真的,吉彥迪爾殿下確實勾結了黑甲族人,那他們……
他們一時間也不知道該相信誰,只聽到勃利科冷冷說道:“公主殿下,你汙衊長兄的時候就沒想過,你自己也在勾結外族嗎?這些人族人來歷不明,居然被你全都釋放了出來,你是暗中跟他們達成了什麼不可告人的交易?”
月朵怒極反笑道:“他吉彥迪爾勾結黑甲族人謀害父王,我不過是讓幾個人族人去遺棄之地尋找冰雪之靈救助父王罷了,有什麼不可告人的交易?現在冰雪之靈帶回來了,他們當然是我雪晶族的大恩人,結果就在今晚,冰雪之靈突然失蹤不見,你說還能是誰動的手腳?”
眾士兵更加迷茫了,停下來不再進攻冰藍色畫面障。
勃利科硬著頭皮,鎮定地道:“公主殿下編故事的能力見長啊,可惜你只會說一面之詞,還是無法給出任何證據。當然,我如果現在就否定你,那就顯得我心虛了,不如你把那個外族人交出來,我們好好對質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