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雍愕然看著她,似乎懷疑自己聽錯了什麼。
“藍襄咒怎麼解!”白衣女子冰寒而凜冽地逼問道。
古雍看著她,那錯愕的神色漸漸被一抹詭異的微笑所替代:“原來如此……女人啊,真是不可理喻的生物。”
他輕聲補充道:“那麼,你也可以去死了。”
白衣女子猛地回頭,只見洶湧的氣浪中,如幽靈般出現了幾十道身影,有的神色空洞木然,有的帶著幾分掙扎,但都不由自主地漂浮而來,如牽線木偶般將她包圍在了中間。
她孤零零地孑然一身,如同與整個世界為敵。
“你以為,我好心給他們破開部分暗淵規則,是為了什麼?”古雍輕輕咳嗽一聲,雖然魂體已經陷入了半透明的虛弱狀態,但那睥睨天下的絕世風采卻不減分毫。
到此為止,他才算是顯露出了所有的底牌。
用來對付暗淵之王的藍襄咒,以及被他控制的所有暗將淵將。
雖然,計劃中途出了很多意外,比如玉凌給了他一個大大的“驚喜”,但這又如何呢?他向來習慣性地多留一些後手,所以他才能一直安然無恙地活到現在。
今天,他依然會是最後的贏家。
等這些暗將淵將解決了離幽這個愚蠢的女人,他就可以透過藍襄咒徹底融合玉凌和暗淵之王的本源暗淵之氣,到時候他就是新的暗淵之王。
甚至他都已經想好了,既然暗淵規則是可以生長和擴散的,那麼他大可以將整個冰域都囊括進勢力範圍之內,要是以後有興趣的話,或許也可以試著稱霸天下?
唔,想必除了封域和有限的幾個地方,這世上應當是沒有和他同一境界的高手了。
古雍重新恢復了古井不波的淡然神色,因為大局已定,他也沒必要偽裝給誰看了。天下間能讓他驚訝的事情不是沒有,只是太少太少了。至少,事情如果就這樣結束,也不算是超出了他的意料。
他遙遙看向遠處艱難行來的陽露兩人,淡淡開口道:“趁著我現在心情不錯,你們要是願意被我種下銘咒,從此臣服於我,我可以給你們一條生路。”
畢竟,把所有人都殺光了的話,偌大的暗淵也實在是太過冷清了,那多無趣啊。
陽露呸了一聲,根本不予理睬。之前為了大局,她不得不選擇剋制隱忍,但現在既然已經撕破了臉,要她委曲求全苟且偷生,她便斷然無法容忍。
可是事到如今,真的看不見任何希望了。
古雍本人就已經深不可測了,再加上這一群暗將淵將,他們寥寥十幾個修者,又要如何與其對抗?
如果、如果沒有那該死的藍襄咒,一切或許還有挽回的餘地,畢竟雖然不知道什麼緣故,但乾魂似乎是站在他們這邊的。
然而,這個世上從來都沒有如果。
結束了,看樣子,一切都結束了……
陽露黯然低下頭,不忍心看到白衣女子被那群暗將淵將抹殺的慘烈情景,但她的視野中,卻忽然劃過了一道幽黑的虹光,留下久久不散的殘像。
這是……
她刷地一下重新抬頭,只看到那一束從九幽而來的黑光貫穿了古雍的左肩,然後餘勢未消,繼續轟入了暗將淵將的人潮中。
古雍踉蹌倒退幾步,捂住肩頭,驚詫莫名地看向那道漂浮而來的身影,目光中帶著些不可思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