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凌沉默了一會兒,方才說道:“為什麼是我們?”
以古雍的修為,本沒必要搭理他們這些螻蟻的。然而此時此刻他卻心平氣和地坐在對面,言語間全無輕視倨傲,反而還十分真摯和誠懇。
“他的陣法和實力都還可以,當然,我最重視的還是你的力量,你的本源暗淵之氣。”古雍的聲音依舊平靜得聽不出任何波動。
玉凌瞳孔一縮:“前輩就是憑此找到我們的?”
“若不是之前你和一頭異獸大戰了一場,我也不一定能發現。”
玉凌再次陷入沉默,深吸一口氣後道:“前輩當真信得過我?”
古雍看向他的目光依舊不閃不避,中正平和地道:“我相信你的目的只是離開暗淵,至於站在誰那邊應該並不重要。”
玉凌迎著他的目光,緩緩點了點頭。
“而且我猜你應該也不是自願和他合作,甚至……他最開始或許還試圖佔據你的身體,只不過失敗了才另謀合作吧?”
古雍用的雖然是問句,但語氣卻是不容置疑的肯定,事實上他也沒猜錯。
“你的本源暗淵之氣會精純到這種地步……我想你應當去過淬淵池?雖然你足夠謹慎小心了,但為了提升實力,有些事確實也很無奈,我可以直白地告訴你,你的修為更進一步不假,但你的靈力和肉身卻也徹底和本源暗淵之氣糾纏在了一起,幾乎不可能再分離拆開了,他若想控制你,你恐怕根本沒有抵抗之力。相信這一點,你應該已經有所覺察了。”
玉凌沉默了一會兒,不太情願地點了點頭,隨後忍不住問道:“前輩說幾乎不可能?”
古雍見玉凌這麼上道,便很輕鬆地接了下去:“沒錯,有一種方法可以完全幫你擺脫控制,就是徹底打碎暗淵規則,否則其他任何辦法都會損傷到你的根基。”
玉凌微微低下頭似乎是沉吟了片刻,然後才遲疑著道:“我要是為前輩辦事,難道不會被他發現麼?”
“我能理解你的憂慮,不過他現在自顧不暇,恐怕不會再有心力對付你。只要你能助我找到他的準確位置,然後我集眾人之力滅殺了他,如此方能徹底抹除後患。我不敢保證這個過程中你一定能安然無恙,但如果你連賭都不敢賭一回,那就算我看錯了人。”古雍很實誠地道。
見玉凌半天沒回應,古雍也沒急著催促,反而很是寬宏大量地道:“這種事確實需要你好好思量,我便多給你幾日光景,等所有暗將淵將到齊之時你再答覆我吧。”
古雍輕輕站起身來,拂去衣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塵,將一塊令牌信物扔在石桌上,簡單解釋道:“這幾天你們可以隨便四處看看,有這塊令牌在手,不會有人阻攔你們。”
等到古雍將玉凌兩人送到了小島外,返身回了院落後,兩人還是沉默著沒有任何交流。
玉凌輕飄飄踩在水面上,就像是在陸地上散步一般,不知在凝神思索什麼。念羽白跟著他走了一段路,終於忍不住問道:“他說的都是真的?”
玉凌彷彿才回過神來,望向他道:“嗯?你指的是哪一件事?”
念羽白沒好氣道:“就是他說的你現在的狀況!你當真會受到那暗淵之王的控制?”
“嗯,是真的。”
念羽白見他還是那副平靜無波瀾的模樣,簡直氣不打一處來:“你怎麼早不跟我說?!事態都嚴重成這樣了,你裝這麼淡定給誰看啊!”
“首先,我沒有裝,其次,我跟你說了你也不能怎樣。”
念羽白頓時像是洩了氣的皮球,一副苦瓜臉道:“誒,我可是好心好意關心你,你怎麼自己反倒不著急?還是說你已經想出辦法怎麼應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