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沐寒怔怔出神了兩秒,緩緩說道:“最開始我們本來在冰域外環中東部地帶歷練……”
“那個不用說了,我們已經弄清楚了,你就解釋一下最近這段時間的事吧。”
“最近的話……我、言碎月、徐澈還有許明淵被一路帶到暗淵海,沒過多久就被分開了,我也不知道其他三人情況如何。我被帶著見了那位淵將之首古雍一面,當時還有不少人,約莫三十多個吧,似乎都是魂師,或者兼修了魂力的?除了個別幾個被拖走不知道去了什麼地方,其他人包括我都被帶到了一個陰暗的海下石窟裡,裡面有密密麻麻無數個洞口,我被隨便扔進了其中一個,周圍都是黑暗,什麼也看不見,但又好像很吵鬧很擁擠,似乎有無數人在嘈雜,我後來才知道那都是殘缺的魂體。”
“那些魂體都朝我魂海里鑽,想吞噬我的魂力,那些天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熬過去的,渾渾噩噩魂海劇痛,哪怕我明知道不能昏過去,但最後還是陷入了一片黑暗中,眼睜睜看著最後殘餘的幾個魂體繼續朝我撲來,那時候我已經耗盡了所有魂力,根本無法阻擋了。”
“也許是我運氣好,其中一個魂體在撕扯我的魂海的時候,不知看到了我什麼記憶片段,忽然恢復了理智,它跟我說,讓我好好活下去。然後……它就跟其它幾個魂體同歸於盡了,現在想來我很感激它,可是……它已經不在了。”
白沐寒說到這裡語氣中不免多了一絲惆悵,在那段最暗無天日的時光,那個不知姓名、不知來歷、甚至不知樣貌的魂體或許就是他黑暗而絕望的世界中,最後的、唯一的一點美好。
可是,美好的東西都是那麼脆弱,脆弱到輕輕一碰,就再也沒有了。
他定了定神,又接著道:“不知道過了多久,有人將我從洞裡帶了出去,我看到洞窟外還有很多人,其中大部分都已經變了氣質和眼神,只有少數幾個……其中一位我還認識,是七星殿的茂厲,你還有印象吧?也是交流賽上前九強。”
玉凌思索了一下,點點頭,七星殿當時進入前九強的共有三人,一個淳穀風,一個茂厲,還有一個就是含秋丹了。當然,真正的含秋丹早就死了。
“他怎麼了?”
“茂厲還有其他幾個我不認識的少年天才,估計可能不是華域的,反正他們被核驗了一下,見還保留著本來意識後,就被特別帶走了,我總覺得不是什麼好事,就裝作被洞窟魂體取代了意識,後來就被調來這裡守門了。”
“那你說,被那些魂體佔據魂海的人,到底還有沒有原本的意識?”
白沐寒沉默了一會兒,有些艱難地搖搖頭道:“以我的經歷來看,恐怕不能了,那相當於是以自己的魂海為戰場,在其間角逐廝殺,要麼碾碎所有敵人,要麼就被敵人撕扯吞噬掉,不可能……再有意識剩下來。”
“那雲千重帶著她師妹去找古雍,豈不是鐵定要失望透頂,甚至自身難保?”念羽白摸著下巴道。
“那,你還看到過書院的其他人麼?”玉凌則問道。
白沐寒黯然道:“七星殿重靈力和劍訣,清虛谷重魂力,悟玄門重玄力,我書院無所不包,三十幾個人中,除去清虛谷佔了十來個以外,就數書院最多,有五個師兄一個師姐,他們都被吞噬了意識……”
玉凌沉默了一會兒,把路上碰見徐澈的事一說,白沐寒不禁皺眉道:“那言碎月和許明淵豈不是很危險?他們要是不肯聽話的,保不準會被抹去意識,換個聽話點的魂體來……”
“你也不要先想得太壞了,畢竟什麼都還沒看到不是?對了,我記得你不是一直跟言碎月不對付麼,怎麼現在這麼關心他?”念羽白揶揄道。
白沐寒面無表情道:“小時候跟他關係還不錯,後來家族給我找了個女孩兒定親,那姑娘還沒找到我家門口,那混蛋為了跟她搶一串糖葫蘆就把那女孩子打哭了,然後那女孩感覺沒面子,就死也不來我家了,這門親事也就沒人再提了。”
念羽白對八卦聽得津津有味,就差嗑瓜子了,聽到這裡不禁笑著說道:“喲,我怎麼聽著像是言碎月聽到你要定親,然後就吃醋了呢?”
白沐寒被他噎得一陣無語,好半天才勉強接下去道:“你想多了……我前年就聽說,後來那女孩子纏上了他,兩人感情直線升溫,然後……然後他們就定親了,等他十八歲時成婚。”
“噗哈哈哈……”念羽白沒良心地笑出了聲。
“有什麼好笑的?”白沐寒黑著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