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冷冷一笑,“這麼說來,是李桑若一廂情願,設計陷害,拿刀指著你的頭,讓你跟她親熱,逼著你把我攆出中京,送回安渡的?”
裴獗蹙眉。
看著她的眼睛。
“我不知你從何處得來我與她親熱的結論。但李桑若為人,你清楚。”
馮蘊揚了揚眉,索性說開。
咬牙切齒地將自己此生最恥辱的時刻告訴他。
“我便是那時,無意發現她身前有一粒黑痣。”
又笑:“也算是因禍得福吧,若非如此,這輩子我也不能將她釘在恥辱柱上,一生一世都脫不開的羞辱和罵名。”
裴獗好似想通什麼似的,點點頭。
“原來如此。”
馮蘊:“你也想起來了?不知那日與她春風幾度?才作出那一身痕跡……”
裴獗抿唇,“我說不是我,你不信。她說是我,你就信了。”
男女之間的事情,是最難解釋也最難拿出實證來的。
何況還是上輩子的事情。
裴獗就算有一百張嘴,也說不清。
於是,他說回另一樁事——為何要將她遣出中京。
“你寫給蕭呈那封信,我以前便看過。”
馮蘊知道他說的是那天徐永呈到端太后跟前,當著滿朝文武的面,要為她治一個謀逆大罪的信。
她道:“是我寫的。”
裴獗冷笑,“你日夜盼郎,我成全你。倒成了我的不是?”
馮蘊啞口無言。
即使沒有那封信,她後來在安渡大將軍府,因韓阿婆和闔府僕從慘死大獄,當時也恨透了裴獗,沒有一天不想回到臺城。
在那個期間,她也給蕭呈寫過不少信……
後來,全被大滿交給了裴獗。
馮蘊闔了闔眼。
“是,你有道理那麼對我。是我活該。活該在你身邊,一輩子做個身不由己的賤妾,任由旁人羞辱、打罵,也不得心生妄想,不可三心二意……”
裴獗細一尋思,深黑的眼眸極是溫柔地盯住她。
“如此說來,當年蘊娘並不想離開中京,離開我?”
馮蘊瞥眼:“別自以為是,我只是不喜歡被人拋棄。”
已經被父親拋棄過一次。
她對此,有著難以抹滅的陰影……
但當真對他就沒有別的心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