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氏離開的時候,心情似乎很好。
反倒馮雅,憂心忡忡,一副心神不寧的樣子。
馮蘊隱隱察覺到氣氛不對。
她猜,這對母女有些沉不住氣了……
她們很急。
馮蘊卻不急。
既然出事,就得一刀斃命。
這日裴獗上朝去後,馮蘊在書房裡處理了一些安渡來的信函,正準備寬衣拆發,去淨房沐浴一番,駱月便抱著大寶過府來了。
她們交情頗深,駱月帶著孩子常常來去,並不怎麼引人注意。
駱月一入屋,便拜託小滿把大寶抱走了。
“妹妹,我有事同你說。”
馮蘊披著未綰的長髮,神情平淡地坐在她面前,傾身倒水。
“說吧。”
駱月憤憤地道:“這兩日的大殿上,又有人頻頻向新帝啟奏,要裁撤長門。”
這事不是第一次提及,在元尚乙活著的時候,新舊兩黨就曾唇槍舌劍,爭論得不可開交。後來裴獗壓下去,很是清靜了一陣。
新皇登基,舊事重提?
馮蘊笑了一下,“大王怎麼說?”
她就只關心這個。
駱月看著她道:“大王說,長門的弊端,是因一部分宵小貪贓枉法而起,娘子已然將人處置,送官的送官,法辦的法辦,實不該再小題大做。”
馮蘊心底的石頭落下。
壓了壓嘴角,忍住愉悅,平平地道:“算他有良心。”
駱月難得從她臉上看出小女兒情態,噗哧一聲,樂了樂,又不滿地道:“那些老不休,怎生就容不下一個小小的長門?難道,只因妹妹是女兒身?”
馮蘊笑了下,“也許是吧。”
她不僅是女兒身,還是雍懷王妃。
裁撤長門,打壓她,又何嘗不是試探裴獗?
駱月說完正事,把大寶抱過來同馮蘊玩了一會兒,便趕在韋錚下朝前回去了。
馮蘊沐浴時,心下大計漸漸成形,只等裴獗回府了。
沒有想到,沐浴出來,便有故人拜訪。
“娘了,好久不見。”
馮蘊微笑還禮,“丹陽郡王,幸會。”
濮陽縱是一個人來的。
三年前,他從花溪回京,便憑藉門蔭入仕,屢受擢升,從議郎,到侍中,再到三品光祿大夫,加金章紫綬,也就短短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