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要讓她知道,他曾真心實意。
可惜……
錯過了。
這便是讓濮陽縱後悔到關在屋子裡三天,也想不通的宿命之痛。
就差那麼幾步。
要是他去了,阿萬可能就不會死。
這個認知,就折磨得他苦不堪言。
跟誰鬥,都不如跟自己鬥那樣痛苦……
此刻。
濮陽縱站在食肆門口,身上沒有佩飾,身系素白披氅,面色蒼白地慢慢走近,整個人如同失了魂兒一樣。
他已經有些記不清,剛來花溪時是如何地狼狽,卻仍然記得阿萬的一言一笑。
彷彿那嬌俏可親的老闆娘還在,正對著他盈盈一福,抿唇而笑。
“先生今日要吃些什麼?”
先生。
濮陽先生。
此去西京,只有丹陽郡王,或是別的什麼官職。
但再也不會有人稱他一聲“先生”。
“郡王?”
“濮陽先生?”
周遭有好多個聲音,在喚。
或輕,或重,濮陽縱好片刻才回過神。
馮蘊站在食肆門口,望著他,靜默不語。
喊他的人,是她身側的小滿和阿樓。
濮陽縱這才發現,眼裡不知何時有了淚水。
他趕緊抬袖擦去,垂眸拱手。
“王妃。”
馮蘊看著他從情緒失控到穩定,心裡無端抽了一下。
為阿萬。
她問:“郡王可要進來坐一會?”
濮陽縱點點頭,邁過熟悉的門檻。
店面很小,此刻空無一人。
但空氣裡似乎仍然殘留著熟悉的氣息,桌椅擺設也如阿萬活著時一樣。
睹物思人。
他緊抿的嘴唇煞白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