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因為太得用,太合心意了。
以前她覺得崔稚善解人意,可她到底是世家女子出身,多少會端著一點,金雙和銀雙完全沒有這樣的顧慮……
就好似是為她量身定做的,樣樣得心應手,離了便覺得不方便……
馮蘊覺得這對雙胞胎姐妹,真是奇人。
除了她自己,幾乎所有跟她們接觸的人,都無一例外,是誇獎,是喜愛。
即使到了長門,她們的表現也十分得體,不出風頭,不失分寸,挑不出什麼錯……
倘若她們當真是蕭呈派到大晉的探子,沒能跟在她和裴獗身邊,竟也沉得住氣?
馮蘊正思忖著要如何查出真相,突然看到陳夫人帶著幾個僕從氣勢洶洶地走了過來。
這裡全是女賓。
看她那一副要殺人的模樣,紛紛緊張地注目,議論聲戛然而止。
“馮十二孃,我來問你。”
陳夫人手指著馮蘊,怒目而視。
“我兒大婚,我竟不能主事了?”
環兒和佩兒看她如此,當即要護到馮蘊身前,被馮蘊抬手製止。
馮蘊不以為然地看著陳氏,微微行禮。
“夫人說的主事,是指出錢呢,還是出力?出錢呢,來遲了,出力呢,大可以去找找看,有沒有什麼活是用得著你這個當孃的……”
她冷眼一斜。
“若指的是耀武揚威,頤指氣使,抱歉,花溪不缺這樣的主事人。”
“伶牙俐齒。”陳夫人恨恨地道:“別以為你生一張巧嘴,就可以顛倒黑白。你且說說,那塗夫人是怎麼回事?還有溫家大伯母?她們是比我這個生母更親嗎?憑什麼事事都聽她們的,把我這個親孃排斥在外?”
“排斥你了嗎?”馮蘊反問。
陳夫人氣恨道:“溫宅的下人,沒一個聽我的,你說這是不是排斥?”
她越生氣,馮蘊越是心平氣和。
“下人不認識夫人也是有的,誰派月錢,便認誰,這是人之常情。”
頓了頓,她眼風一掃,突然笑問:
“所以,夫人吵到我面前來,是要做什麼呢?要在大兄大婚當天,仗責不懂事的僕從,還是大鬧婚宴,讓諸位賓客看看,大兄有一個多麼沒有分寸的母親?”
四周嗡嗡有聲。
眾人交頭接耳地議論。
阿萬更是在人群裡,嗤笑有聲。
“這位貴夫人,怕不是跟溫將軍有仇吧?新媳婦還沒過門,自己先鬧上了。是非要把溫將軍的婚禮搞砸了才肯罷休嗎?”
“蛇蠍婦人,也不過如此。”
她聲音好聽,極為出眾。
當即引來不少附和的笑聲。
晉齊之間原本就有宿怨,逮著機會,一群晉婦便尖酸十足,戳她的脊樑骨。
陳夫人再一次遭到這種千夫所指的羞辱,恨得氣血上湧,腦子裡一片空白,指著馮蘊便高聲怒斥。
“不孝女,跪下!”
“你給我跪下!”(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