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值得最好的,但最好的不是他。
蕭呈靜靜看著他。
裴獗回視。
二人的目光在空氣裡交織,彷彿有一個無形的戰場,在暗流中廝殺,血流成河。
半晌,蕭呈一聲低嘆,拱手告辭。
裴獗沒有再送。
他靜立片刻,轉過眼,就看到握在門柄上的手。
“聽到了?”
馮蘊從暗光裡走出來,手上沒有風氅,雙眼澄靜至極。
“多謝。”
“謝什麼?”
“替我爭了口氣。”
她微微一笑,聲音裡有一種彷彿從前世穿越而來的落寞和傷感。
“昔日棄婦,今朝揚眉吐氣,一雪前恥。全仗大王看重。”
裴獗寬袖一甩,走上前去握住她的手,往屋子裡走。
“如此,可否抵消晚歸之過?”
馮蘊眼眸睨他,聲音綿軟,視線卻厲。
“那得看大王是因何事,被絆住手腳回來晚了?”
婚禮在明日。
其實,他回來得不算晚。
但蘊娘說晚了,那就一定晚了。
他慚愧地道:“我高估自己,一兜子事,全絞纏一起,緊趕慢趕也拖到了今日。”
說罷執住馮蘊的手,在臉上打了一下。
“讓蘊娘出出氣。”
馮蘊忍不住笑。
“還以為是被美色所惑……”
“不能。”裴獗道:“我若貪戀美色,便不會這時才到花溪。”
這話裡的意思,只有馮蘊可以稱得上是他眼裡的“美色”……
太會說話了。
士別三日,當真要刮目相看。
馮蘊目光凝視著她,“李桑若如何?”
裴獗道:“跟鄴城舊臣一起,押送回了西京。”
馮蘊又問:“唐少恭呢?”
那可是鄴城一戰的功臣,又是謝家軍舊部,裴獗可以慢待所有人,於情於理,都不能虧待了他。
那是一個燙手的山芋。
裴獗好似不察,淡淡道:“便是派他負責押送。”
馮蘊愣了愣,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