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滅滅的燈火下,照著婦人矜貴的臉。
“我們不住店,住溫將軍新宅。”
溫宅是新落成的。
目前只有溫行溯一個人帶著親隨在住。
不說旁人,就連江夏溫氏來赴宴的溫氏本家大伯和姑母兩家人,都被安置在花溪客棧和悅東來……
那楨領路的好心人一聽,不知該如何應答。
突然,人群裡傳來一聲尖酸的低笑。
“喲,這位貴人不是跑到花溪來搶奪鄉君財物,因違反村規,被鄉君大義滅親罰笞五十,再攆出花溪的……溫夫人嗎?”
不說陳夫人,不說馮夫人,偏說溫夫人……
分明是在貶損她,改嫁後還厚著臉皮來前夫之子的婚宴耀武揚威。
陳氏臉色一變。
她記得這個聲音……
那個煎餅攤的,叫“萬娘子”的賤婢。
“你——”
一個字彷彿卡在喉頭。
陳氏恨不得撕了阿萬的嘴,奈何上次出的糗,讓她極沒臉面,周遭這麼多人看著,她不想再丟人,撲地一聲,放下簾子。
四周鬨堂大笑。
花溪是新增了不少新面孔。
但本地人也多。
一經阿萬提醒,那些人便想到陳夫人當初的事來。
笑聲未絕。
不知情的,忍不住出聲打聽,知情的人,恨不得即刻傳個十里八村……
阿萬在人群裡搜尋馮蘊的身影。
她方才分明看到娘子過來的……
人呢?
馬車擋住她的視線。
阿萬抻直脖子,突然聽到頭頂傳來一道驚喜的喊聲。
“阿萬!”
阿萬驚了驚,抬頭就看到大滿明豔的笑臉。
“大滿?”阿萬呆呆看著她,有些不敢相認。
大滿的變化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