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所收到的訊息是程昱從彭城傳來的,九里山營壘發生了什麼他根本就是一無所知。
九里山的營壘怎麼可能只堅持不到兩個的時辰的時間,紀靈和他麾下那些兗州軍的實力,尤其是章武營的實力他再清楚不過了。
兩萬多人,藉助著如此堅固的營壘,怎麼可能連兩個時辰都守不下來。
有什麼地方,這是孫靜的第一反應。
但是就算他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出九里山到底發生了什麼,才會在如此短的時間之中失陷。
視野的侷限,使得孫靜根本就沒有往有人反叛這一方面去想。
許安對於世家豪強多麼的苛刻人盡皆知,就算是投降,也需要付出極大的代價,才能勉強保全宗族。
雖然有徐州糜氏的反叛在前作為前車之鑑,但是糜氏是商賈之家,以貨殖聞名,又被封為了明庭官商。
且徐州陷落之後,徐州糜氏謀反的細節也暴露了出來。
漢庭眾人都認為是陸康三番四次,索取無度,最終逼迫了糜氏自暴自棄鋌而走險,這才反叛。
陸康因此雖死,但是仍舊是被人所謾罵。
死人不會說話,也不會辯解。
丟失徐州的罪責也被推到了陸康的頭上。
就在孫靜冥思苦想之時,一陣急促的馬蹄聲踏碎了他的思緒。
孫靜循聲望去,正看到郭嘉騎著戰馬飛馳入營,一路向著望臺所在的方位飛馳而來。
郭嘉作為連營南部的統領,身負鎮守南部的重任,有調兵遣將,馳援各寨,抵禦明軍進攻的職責。
前線鏖戰正酣,郭嘉卻是離開了駐地,這明顯是有極為重要的事情,必須要當面來說,尋常資訊完全可以派遣令騎前來稟報。
劉協雖然讀過兵書,也跟著孫堅和皇甫嵩學習過一段時間的軍略,但是這種十數萬人規模的交戰還是讓他難以看懂,他只知道前線的局勢極為不妙,孫靜的眉頭一直緊蹙就沒有舒展開來過。
而前不久,聽聞九里山被攻破,明軍有兩支騎兵已經繞後。
孫靜雖然面色如常,下達了軍令反制。
但是劉協曾和孫堅交談過,他很清楚兩萬名騎兵在戰場之上意味著什麼。
當初若不是魏庭有數倍於他們的騎兵,孫堅早已經是度過黃河,攻破了魏庭。
雖然將指揮的權力都交給了孫靜,但是劉協一直觀察著戰場之上的情況,郭嘉飛馳入營,也自然是引起了他的注意。
“奉孝,為何……”
孫靜沒有留在指揮的位置之上,直接迎了上去。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郭嘉已經是搶先一步抓住了他的手臂。
郭嘉的臉色慘白,他多次跟隨軍隊南征北戰,一路輾轉,水土不服,也因此落下了病根,又因為長期的勞累而加重了許多。
很長的一段時間,郭嘉都一直抱病在宅中養病。
但是無奈積勞成疾,拖延至此時,已是藥石難醫。
此時的郭嘉,雙目赤紅,眼眸之中佈滿了血絲,孫靜能夠感覺郭嘉的身體差不多已經快要垮掉了,郭嘉握著他的手根本就沒有什麼力氣。
“內賊……”
郭嘉用雙手緊緊的握著孫靜的手臂。
他的聲音沙啞無比,眼眸之中充滿著絕望。
“內……”
孫靜如遭雷擊,定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