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王炳乾一副慷慨激昂的模樣,而且看起來,其中真心還要遠遠的大於演戲的成分,李逸不由哭笑不得的連連點頭。
敢情,這男人吧,不管多大年紀,只要說起美女,好像都會兩眼放光……不過這麼一來,他瞬間就感覺到和這個老頭又親近了不少。
想想也是,這些藝術家大師什麼的,如果剝去身上那層神秘的光環,還不就是一個普通的小老頭?
“哎,看我這老糊塗的,肥水乾嘛非要流到外人田裡?你趙嬸前兩天還說有個親戚讓我幫她留意個物件,我看你……哎哎,你別走啊,記住,五月中旬啊!”
……
還在車上的時候,鍾皓晴就將李逸那幅字拿出來,拍了照片,然後給遠在香港的胡瑾泉發了過去。結果沒過多久,她就意外的接到了胡瑾泉的回覆,
“現在去機場,馬上回來。”
看到這條資訊,即便是以鍾皓晴的淡定,也忍不住張大了嘴巴,這是什麼個情況?就看了幾張照片,這女兒都不要了,心急火燎的就要回來?
李小子的這幅字,到底是個什麼樣了不得的存在?
“不知道啊,我就覺得寫這幅字的時候,有股感情想要盡情的抒發出來,然後就自然而然的,好像非要這麼寫才行……”
鍾皓晴眨了眨眼睛,半晌,終於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
“跟朋友吵架了?女的?哎,快給師父說說,長什麼樣?有照片沒有?多大年紀?家是哪兒的?幹什麼的……”
聽到鍾皓晴一連串的問句,前排正在開車的谷楓忍不住打了個寒戰,這下,他可算是知道逸哥的根在哪兒了,這師徒兩個,以後有事可千萬不能被他們知道,實在是太可怕了!
高速上一路狂奔,臨近收費口的時候堵堵停停,回到鍾皓晴家,已經是兩個小時之後了,而這時胡瑾泉的第二條資訊也到了,
“已準備起飛,等。”
既然讓等,那就等吧,反正時間還早,師徒兩個又將那幅字拿了出來,一個字一個字的研究,這幅字究竟了不得在哪裡。
“這個字好像是寫的不太好,你看,那一橫太長了點,影響了整體的結構……咦?好像這樣一來,似乎是忽然多了點顏筋的味道……”
“這個字寫的好,筆筆鐵畫銀鉤,不過似乎是有點強硬的過分了,跟前後這幾個字有點不搭配……奇怪,看多了覺得好像也還挺協調。”
研究了半天,最後,鍾皓晴皺著眉頭給李逸這幅字下了一個結論,
“總體來說,這幅字確實是不錯,雖然單個挑出來看似乎字字都有瑕疵,可是合在一起……奇怪,明明是一筆慷慨激昂的字,卻偏偏隱露出一種淡淡的哀傷,和這首詞,竟真的有點契合!”
“嗯,明白了,李清照那是小兒女的愁腸,你這是大男子漢的悲傷!”
李逸聞言,翻了個白眼,這說的都是些什麼啊!
鍾皓晴惱羞成怒的拍了他一巴掌,小傢伙,都把你給寵壞了,師父幫你分析作業,你居然敢跟我翻白眼?!今天晚上少做一碗飯,餓你一頓看你還老實不老實。
谷楓躲得遠遠的,剛才師徒倆的交流他有聽沒有懂,不過,這並不影響他感受他們師徒之間那親密的感情,不由想起了自己的父母,嘴角自然也就流露出一絲笑意。
“笑什麼笑?看我捱打捱餓很好笑嗎?師父,能不能再少做一碗,也餓這小子一頓?”
谷楓的嘴巴不由慢慢的張成了O型,這……這都什麼人啊!
接到胡瑾泉上了計程車後發過來的資訊,鍾皓晴開始做飯,而當胡瑾泉踏進家門的時候,熱乎乎的飯菜正好上桌。
“我不餓,字呢?”
看到胡瑾泉包還沒從肩上取下來,張嘴就開始問字,鍾皓晴不由皺了皺眉頭,伸手一指書房,那邊呢。
胡瑾泉揹著包就走了進去,李逸師徒兩個自然也是快步跟入,這幅字已經困擾他們好半天了,要是不揭開這個謎底,只怕是飯都吃不好。
胡瑾泉自進屋以來,一直都表現的很激動,沒想到真的看到字後,反而沉靜了下來。他先是緩緩的將揹包除下,然後將檯燈開啟,藉著燈光,開始一個字一個字的讀了出來。
“風住塵香花已盡……載不動許多愁……愁!”
半晌,他才長嘆一聲,緩緩坐在了沙發上,問道:
“李逸,你知道楷書四大家嗎?”
李逸撓了撓頭皮,這問題問的,隨便一個學字的小盆友都知道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