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炳乾正琢磨著是不是該提醒一下李逸,這次只要寫上百十個字就行,忽然一低頭,看到運筆如飛的他竟已經寫了十數個字出來,再一看,不由暗暗的吸了口涼氣,這小傢伙,今年好像是還沒滿23歲吧?
然而,比他更吃驚的,是一直盯著李逸動作的劉老和黃老。
看人寫不寫得好字,就和測試舞蹈演員的水平一樣,先看扎架子。架子扎的不好,任你長得千嬌百媚,身材火爆,也只能是個花瓶。同樣,練字不練架子,一輩子都是瞎練。
而李逸這傢伙,再怎麼說也是敢用手刻雕刀硬吃硬木的主,那架子還能差的了?
因此,在劉老和黃老的眼裡,他一提起筆來,那股子穩如泰山,氣若沉淵的感覺就撲面而來。再一看,那腰,那臂,那肘,那腕,竟絲毫不弱於他們這些玩了幾十年筆桿子的老牌書法家!
有搞頭!
等到李逸一落筆,二人心裡就明白,今天只怕還真的要送出去一張正式會員的證書了!
隨即,他們就感覺到了極度的驚訝,聽說這小子拜鍾皓晴、胡瑾泉為師才不過幾個月,可那兩口子水平就算是再高,也絕對不可能在這區區幾個月的時間裡就調教出來一個書法家啊?!
而且,最關鍵的是,他年輕啊!和他們這些人成為書法家時的年齡比起來,這小子簡直就是年輕的過分,年輕的令人髮指!
這該要多麼妖孽的天賦?
劉老和黃老對視一眼,只怕,他的啟蒙老師也是非比尋常!可是,他怎麼能將這樣天賦出眾的弟子就這麼隨便的推到別人的門下呢?
其實這些都不關鍵,關鍵的是,為什麼撿這個落地桃子的不是他們?
因此,越看李逸的字他們就越嫉妒,越看李逸的架子他們就越能肯定,這小子絕對是早就站在了門檻上,鍾皓晴他們兩口子只是順手推了他一把而已!
你妹啊!隨隨便便的就撿了一個二十來歲的天才書法家當徒弟,他們的****運,這是要突破天際的節奏嗎?
一時間,三位老人紛紛唏噓不已,想想自己的弟子,再看看人家的,那是何等的天差地別,何等的渣渣啊!
又看了百十來個字,三人對了個眼神,劉老離開準備證書去了。至於其他四個正在考試的人,別看他們年紀大,那筆字作為一名愛好者也算是頂尖,不過想要正式加入書法家這個行列,估計再練個十年八年都不一定能摸著那扇門!
很快,之前那四名寫字的人相繼收筆,其中兩個可能自己都不甚滿意,因此交給黃老時都是一邊苦笑,一邊搖頭。
因為李逸還在寫,所以黃老也不好多說,只是用力的拍了拍這兩個和他年齡也沒差多少的書法愛好者的肩膀,沒事,回去再努努力,不定哪天就突然開竅了呢?
那名書生氣質的中年人卻不一樣,很顯然,他對自己今天的發揮很滿意,一停筆,臉上就露出了一個得意的笑容。正想找黃老劉老要兩句誇獎,一扭頭,卻看到包括剛剛交卷的三個人在內,幾個人竟都面色凝重的默默站在李逸身後,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他手中那杆肆意揮灑的筆鋒。
這是什麼個情況?那小子寫出花來了嗎?
那人皺著眉頭走到李逸對面,低頭一看,忽然忍不住大喝一聲,
“好,好字!”
正在奮筆疾書的李逸皺了皺眉頭,手卻穩定的彷彿練了幾十年的狙擊槍手一樣,筆下竟沒有一絲的慌亂遲疑!
可是,王炳乾卻不幹了,賈斌這傢伙絕對是故意的!
因為,他實在是太瞭解他了,一個看起來文質彬彬像是個書生模樣,其實卻是一個憑藉著走歪門邪道暴發起來的暴發戶,這幾年也不知道是聽了誰的勸,開始修心養性,練起了毛筆字。
這人也算是天賦超人,短短几年時間,竟隱隱間也看到了那道門檻,因此這兩年,每年都要過來考上幾次,甚至還願意贊助一大筆錢以求加入書協。
然而,書法協會里卻沒幾個人喜歡他,因此一直嚴格的按照規矩來,次次都將他拒之門外。
要說一個練了好幾年大字的人會不知道在別人書寫的時候不應該陡起高腔,他不信,因而他飛快的抬起頭,慍怒的瞪了他一眼,用手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賈斌尷尬的嘿嘿乾笑了兩聲,隨即才彷彿想起了什麼似的,用手捂住了嘴巴,眼神中,卻有一絲怒色一閃而過。
其餘那三名愛好者站在李逸旁邊看了一會兒,有兩名搖著頭離開了,還有一名則拿起自己的作品,仔細的和李逸的核對起來,原來他寫的也是《玄秘塔》。
很快,李逸寫完停筆,然後抬頭一看,劉老正笑眯眯的拿著一個照相機站在他面前。
“來,保持書寫的姿勢先來一張,然後再拿著你的字來一張,然後……嗯,嚴肅點,這可是要存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