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李逸的性格,如果真的只是他自己的事情,說不定忍忍還真就過去了,可是這些人竟不止一次的提到別給他師父丟臉,就讓他有些著惱了,感情,你們是衝著我師父來的啊!
一群為老不修的傢伙,看到老的不在,就想欺負小的……老子還偏不信了,待會兒不把你們一個個的臉都打腫他就不叫李逸!
不止如此,他還決定,不但待會兒要打,下午的考試也要接著打,我就讓你們看看,鍾皓晴到底有多厲害,收個徒弟才教了幾個月就比你們這些老傢伙學了幾十年還要強!
至於什麼年齡,什麼傳承的顧忌,老子管你呢!天才,這就是天才懂不懂?不懂?回家問你們老子娘去,幹嘛把你們生成了個榆木腦袋!
人再積弱,也有逆鱗,兔子急了還咬人呢!敢針對待他如家人般的鐘皓晴,李逸急了!
其實他是誤會了,這裡邊即便是對鍾皓晴抱有最大惡意的人也沒有想過,要透過他一個才學了沒幾天的小傢伙來讓鍾皓晴難堪。只是一群老傢伙正玩的熱鬧,你一個小屁孩在旁邊探頭探腦的看笑話,逗逗你實在也屬正常。
都說老人是老小孩,就是這個意思,很多時候,他們的一些舉動和真的小孩也沒差多少,尤其是當他們完全放開了,沒有什麼顧忌的時候。
可是,世事就是這麼奇妙,很多誤會就是來自於一個無傷大雅的玩笑,歷史上因為一句話成為世仇的多了去了,他們又何能例外?
既然決定了給他們一巴掌,李逸自然不會留手,他先是湊上去仔細的觀察了一番,然後毅然啟動了鑑靈牌。
即便是不用鑑靈牌,以他現在的水平,雖然未必能夠看出這幅畫究竟是不是虛谷的真跡,但是一定能看得出來,這幅畫作者的水平很高!
即便是被他們所詬病的松鼠身上毛髮的問題,在他眼裡,這種處理方法也是別有一種特殊的韻味。
然而,現在這一切都顧不上了,他想要的,只是一個正確的答案。
鑑靈牌啟動的瞬間,一股微薄的涼氣就被吸收到了體內,然後,他就看到了鑑靈牌給出的提示。
松鼠圖,清光緒,王步瀛
王步瀛?王步瀛是個什麼東東?國畫水平這麼高的一個人,怎麼竟從來就沒有聽說過?
李逸的氣勢瞬間就是一滯,心中一緊,眉頭不自覺的就皺了起來,怎麼辦?
正常情況下,一旦確定了畫作的真偽,再倒推回去尋找破綻,絕對要比在不知道真偽的情況下容易很多倍。
就比如,剛才他們討論的松鼠毛髮、收藏鈐印等問題,在判定出真偽,尤其是還明確了偽作者是誰的情況下,很容易就能找到一些說的過去的理由搪塞過去。
但這一切成立的理由是,他必需要對仿作者有所瞭解,然後用仿作者的一些特點來驗證畫作,可現在……別說是瞭解了,他連這個王步瀛是誰都不知道!
當然,他可以不管不顧的先說出來,因為如果這些人裡有知道的,那會兒多半不用他說,這些人就會自己給他補上。
可是,萬一他們也都不知道呢?
李逸敢篤定這些人絕大多數都不知道王步瀛是誰。因為他為了彌補自己在知識和見識上的缺陷,曾經通讀了幾乎所有市面上能夠找到的有關古代書畫家介紹的書籍,雖然大都是囫圇吞棗,一知半解,但只是從廣度上講,這個院子裡絕大多數的人肯定都不如他。
可是,現在居然連他都不知道這個人是誰!
這下麻煩了!直接把答案丟擲去然後加入混戰跟著他們一塊吵吵?別說是能不能吵吵贏,只說他憋著的這口氣,他開始要的可是打臉,打臉,打臉啊!
猶豫了一下,他掏出手機,
“我需要查一下資料。”
頓時,身後傳來了幾聲輕笑,身旁幾位比較穩重的老傢伙臉上也帶上了一絲笑意。
李逸此時的表現讓他們想起了自己剛剛出師頭幾次獨立鑑定時的遭遇,和現在這個年輕人是多麼的相像啊,戰戰兢兢,步步為營,生怕一個不小心鑑定錯了,或者記錯了哪個資料惹人笑話。
只是,他們當時可沒有現在這麼幸福,能夠直接用手機上百度,因此很多時候為了鑑定一幅作品要熬好幾個通宵,到處翻資料,找依據,還要苦思冥想每一個疑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