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逸看都不用看,就知道他們發現胡瑾泉那幅仿作了,他撓撓頭,
“跟剛才那兩幅畫在一個地方買的。”
“快說快說,多少錢?”
胡鍾月不理一頭黑線的老爸,一把扯住李逸,嚷嚷了起來。
“忘了,當時看到那幅《長青不老松》太吃驚了……”
“不會吧,老爸這幅畫居然是個添頭,嗚嗚嗚,老爸你好可憐……”
李逸本來想說不是添頭的,可那樣難免還要被追問價格,三千塊錢還不如當個添頭呢!所以也就識趣的不再說話,然後就看到臉色鐵青的胡瑾泉拿著電話跑裡屋去了……
鍾皓晴無奈的搖搖頭,有時候,交友不慎就是這麼悲哀,求畫時說的動聽無比,求到後棄之如履,這才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我們不管他,李逸,這是師父送你的東西,希望你能用它好好練習,爭取早日畫出拿得出手的作品來!”
李逸一看,鍾皓晴拿給他的居然是一套文房四寶,就笑著接了過來,沒想到一上手,就陡然驚詫了一下,這紙,貌似不一般啊!
“不會吧,老媽,這大千紙我求了你那麼久,你都沒給我,這次竟然送給了李逸,我是不是你親生的啊!”
李逸翻了個白眼,這丫頭,簡直是,接觸越久越破壞她在他心目中那純真聖潔的形象!
聽到胡鍾月滿嘴胡說,鍾皓晴沒好氣的給了她一下,
“臨帖就按老胡教你的筆法練習,至於胡志遠那套,先放一邊吧,一個玩雕刻的半路出家搞書畫,能搞出個什麼名堂?當年盧浮宮要收藏他的作品,還好他沒答應,否則還不被人給噴死……”
李逸驚奇的眨了眨眼睛,哦買嘎先生還真沒胡說。原來還真有這麼件事,而且貌似知道的人還不少……可是,師父啊,好像我也是半路出家的。連胡志遠你都不放在眼裡,您這打擊面和打擊力度也太大了吧?
不一會兒,胡瑾泉笑著走了出來,
“老王家一個月前失竊了,報案記錄還在派出所呢。我就說不可能嘛,他就是窮死,也不會不經我的同意,就把我的畫拿去賣掉,更何況這還是玩笑之作。”
說罷,看了李逸一眼,
“這是贓物,沒收了啊!”
在師父家坐了一會兒,又請教了幾個問題,李逸拿上自己的畫和鍾皓晴送的文房四寶回到了燕園。一進家門,他就開啟電腦上網,查起了所謂“大千紙”的資訊。
“大千紙”的資訊網上很少,找了好一會兒,他才找到了一小條,看完後,終於明白為什麼胡鍾月要慘叫了,別看這紙只有二三十張,還不到半刀,可真要是拿去拍賣。說不定也能賣上個十幾二十萬!
抗戰時期,張大千寓居蓉城,眼看著帶過來的特製的“大風紙”即將告罄,不得不做出讓步。使用夾江的“粉連史”紙作畫,可是這種紙張根本達不到理想的繪畫效果,於是,張大千決心對“粉連史”進行徹底改造。
他邀請當時同在蓉城的好友晏濟元一起研究新紙的配方,幾經波折,新的夾江紙終於新鮮出爐。張大千一共定製了200刀,每刀96張,經徐悲鴻、傅抱石等人試用,齊聲稱讚,夾江紙從此名聲大振,而這200刀最初的夾江紙,也就被人們稱為 “大千紙”!
不止紙張,鍾皓晴送的筆墨也很講究,筆是燕京戴月軒專門定製的一套“青山掛雪”羊毫湖筆,這些筆,每一支都是尖、齊、圓、健,提而不散,鋪下不軟,筆鋒尖銳,剛柔兼備,是書寫作畫的無上利器。
戴月軒創辦於1916年,是著名的湖筆製作企業,其所制湖筆,不僅深受文人墨客和書畫家喜歡,就連開國的主席和總理生前也一直在使用。所以這一套定製的傢什,絕對價值不菲。
至於墨,則是燕京一得閣制墨名家孟繁韶製作的兩錠漆煙墨,硯臺則是一塊新制的山水平板端硯,也都是精品。
李逸估算了一下,這四樣東西加起來,只怕不比他送出去的那兩件東西便宜!
搞明白了這套東西的價值,李逸默然無語,暗下決心,師父都這麼用心,他一個做弟子的,還能有什麼好說的呢?練吧!
……
第二天,新的一週開始了,按照通瑞寶的安排,這一週培訓的是雜項,負責培訓的講師是王鵬,一個年過半百,個子不高的卻聲若洪鐘的壯實老頭,
“當時領導找到我讓我負責雜項培訓的時候,我就說了,雜項沒法講!為什麼?太多了!太雜了!你給我一年時間還差不多!後來領導告訴我,沒有硬性指標,你想怎麼講就怎麼講,我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