蛋清在中陰那所時摻和了自己的靈智.確實如她所說生了一副好皮囊.小臉紅唇綠眼睛與前世的自己有一絲絲的神似.可是這腦袋瓜子還和當初一樣簡單.
方小魚.你腳被壓著跑步了.對著兇獸做交易.可想你在凡間這是走哪裡吃虧到哪裡.
一股跳動的熱氣遊走在黃點體內.骨屑.也是蛋清當初留給自己的靈智碰到了主體更有反應.
“汪汪.黃點你為啥不讓我咬他.”二黑兇狠的趴在累死的棕馬身上扯著馬肉吞下.
“這人我有恩情要報答.”黃點伸出溫熱的舌頭把方小魚臉上的灰塵舔淨.然後安靜的趴在小魚身邊不由自主的搖尾巴.
“黃點…咱們吃完肉…殺回那破廟.咬斷那些禿頭的脖子.”二黑滿身血紅滿心想著報仇.
“當然要回去.桑葵想送走我們定是要對付洛桑.我想阿吉的事情桑葵也知道了…”
“阿吉.給我送肉吃的女人.我看挺好.能給洛桑生崽子…”二黑想起洛桑也搖尾巴.不僅是黃點.他二黑也不能讓他人欺負洛桑去.
“有一種人類是不許生崽子的.你看到那些帶黃帽子的禿頭就是…”
“嗚嗚…怪不得.我們住的大房子裡只有站著尿尿的禿頭.沒有像阿吉一樣的女人…人類真是多事.不讓生崽子.黃點.再半年你就到了發情季.到時候別憋著…我和你生崽子…”
發情…
黃點抬頭看天.是啊.她是畜生…發情是本性…對二黑…一股惡寒襲上心間…
黃點直接將臉埋在方小魚的棉衣裡.對未來她又能控制多少.
“嗯…哼哼…”方小魚被壓得喘不過氣.夢裡他夢見豔紅的羅床春帳.有人付在他身上親吻自己的臉頰.溫暖的厚重讓自己心口一暖.
他是駐守邊防軍營附近的“望春院”裡的龜公.睡得是冰冷的硬板床.蓋得是破舊棉花拼湊的薄棉被.吃得是恩客的剩飯.侍奉的是半老徐娘的“姑娘”.
軟床暖被.
方小魚抱著軟軟的皮毛.
他娘這是望春院裡的姑娘.只是年老色衰被老鴇嫌棄多年.自己從十歲起為各房姑娘端茶倒水洗衣刷床單才能混口溫飽.隨著年歲漸長長相也越來越標誌.老鴇讓他當兔爺.接男人開菊花..
這怎麼成.他還想攢銀子娶媳生娃.要不是老孃以死相搏找老鴇又哭又鬧才讓老鴇鬆了口.說是隻要老孃還在絕不強迫自己接男人.
他奶奶個熊.
夢裡.方小魚氣憤難當一口咬了懷中的貂皮被子.要不是他娘年歲大經不起長途跋涉,他才不會忍這麼長時間.一想到近幾年被尋歡的官兵偷捏屁股.被妓院打手色眼調戲他真想提起砍柴刀對著那些酒肉肚皮捅上三刀.
不對.
夢中的貂皮被褥越來越重.方小魚喘著氣叫糟糕.
完了.能睡到軟床蓋著厚被…臉上還被騷來騷去…難道…自己真成了兔爺..菊花不寶.
方小魚哼哧一聲.果然聞到一股血腥味…他看到附在自己胸前的黑色腦袋…難道是那黃板牙.他是妓院打手的頭兒.為人可是殘忍的很.捏自己屁股屬他最勤.見著他自己都要將藏在懷裡的錐子握在手裡.
完了.菊花肯定血流成河.
黃點抬起頭看著緊鎖眉頭閉著眼勒著著自己脖子囈語的方小魚.不耐煩的汪汪兩聲.
小夥兒張著朦朧的綠色眼睛終於看清了壓在他身上的黑色頭顱是啥樣子.
“哎呀我的娘.我可憐的菊花被獒犬爆了.”方小魚還沒回神.直到黃眉獒犬咧著森白的牙齒才徹底醒了下人的春夢.
“我的狗大哥.別吃我.咱們說好的.我放你們.你們要繞我命.”方小魚淚眼婆娑.他不願醒來.他情願在夢裡被人戳破菊花也不想醒來成了惡狗嘴裡的肉沫沫.
黃點哼哧噴出熱氣.長長的舌頭舔了舔方小魚噗噗流淚的碧眼.
“汪汪.呆子.”
方小魚嗷嗷叫喚.閉著眼睛縮著脖子說道:“神犬.我命苦得很.硬是被那黃板牙帶出來.說是去最大的城弄兩隻獒犬看門.我就知道他和老鴇串通要毀了我.我就知道.我的娘啊.你走得早啊.沒了你.我就是天地間一顆任人踩踏的草.還有我那不知姓名的紅鬍子爹.你沒事兒咋沾上我孃的身子.有我這個種.受罪啊.受罪啊.”
方小魚覺得自己活不長了.哭爹喊孃的也有水平.
“汪汪.吵死了.能不能賭上他的最.嗷嗷地我頭疼.”二黑吐了嘴裡的碎肉轟然跳到他們眼前.
滴答、滴答.馬血順著二黑的鬢毛滴在方小魚的臉上.
“啊.你們不講信用.你們吃了我的腳.我的腳好疼.我的腳沒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