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閨女,莫要亂跑,我。。我和你娘一會兒談完了事情,就去給你送我從甘達王宮帶來的賽仙果。”
碧落用羅裙兜著七八個珊瑚果子,邊走邊說:”你們大人的事情慢慢聊唄,我拿了珊瑚果子,阿爹拿來的那些賽仙果還是留給娘吃罷!”
合上門前,碧落給阿孃眨眨眼,伸出連根手指,口型表述:兩個時辰。
碧譚夫人環抱丈夫粗壯的脖子,有些哀怨的瞪著自己寶貝女兒,兩個時辰!自家女兒還真把為娘當少女。
碧落回到柳二城,人間已過一年。
原先搖搖欲墜的緣起茶樓經能工巧匠一裝點,兩層變四層,灰牆變紅牆,泥瓦變琉璃,門頭黑匾變金扁。茶社門口還是立著一塊貼著紅紙的木牌,上面寫著:客滿。
茶樓旁邊的幾顆垂楊柳,紮上紅綢,柳樹下重新擺放了墨石棋桌和圓石凳,石凳數量多了不少,五個一圈,足足五個。不少穿著講究的男子或有序的圍坐一起,或樹下殺棋,完全沒有了緣起茶樓外人聲混雜,擁擠不堪的景象。
碧落走在這條看了無數遍的街道,二嬸子把房子兌了出去,老房變為私塾院;對面脂粉鋪子依舊貴婦小姐絡繹不絕,只是又劈出一櫃面賣起骨折扇。豬肉鋪子的“肉”字布簾下面又掛著”粥”,想來還賣起了早飯。
看來這一年柔兒不僅將緣起達理的有聲有色,還影響了整條雜巷的檔次。
隱了身形的碧落邁進茶樓,一抬眼,雪白的牆壁上還是掛著她當日提寫的打油詩:
品茶者,風雅;風雅者;品茶.
煮茶者,大智;大智者.煮茶.
茶樓裡除了往日的公子才人,多了些達官顯貴。除了添柴的小二,多了些白衣侍女。
初到這裡的客人看到女子相陪都會以為是風月之地,但靜等幾秒就會發現這些女子不多言。這些白衣女子相貌不算出眾,但都有一副盈盈身姿。每個女子負責周圍三桌的客人,一會兒為這桌添水,一會兒為那桌送茶,動作形影流水乾淨利落,識得禮數無半分矯揉造作。
碧落暗聲叫好,想不到柔兒把茶樓之事置辦得如此巧妙。要比謀略柔兒不如她,但要比細水長流,她不及柔兒。
碧落眼神繞了一圈,發現並無柔兒的身影,便飛身來到二層。竹條摻著柳條編制的隔板把二層隔成八間,不設門簾,只是隔了鄰桌的視線。碧落坐在二樓的橫樑上,眯著眼看著臨窗的第三間。
一相貌普通的柔弱少女正在給客人舀茶,細眉長眼矮鼻樑,沒什麼特別。
“叮噹,叮噹。。。”碧落已站在少女跟前搖動腰間的銀鈴。少女放下了茶盞向客人告了一聲歉,手覆胸前,起身離開。
碧落緩步跟著少女來到四層,四層通透光亮,一張秀床,一張妝臺,一把鏡子,一張製衣案臺。
少女一進屋就落了鎖,轉身跪下,激動地說:“柔兒拜見主人!”
碧落扶著柔兒的肩膀將她扶起,自己卻躬身為柔兒打去膝蓋上的灰塵。
“你眼神不好,但耳力不錯,我鈴鐺一搖,你就知道是我回來了。”
“那是多虧了主人離開時送我的鈴鐺,主人一搖,我心口的這個就震動。”
鬼柔注視著高自己半頭的碧柔,一年未見,她還是那麼美,讓人移不開眼睛。
“柔兒,辛苦你,把緣起營生的那麼好,讓我這個沒出過力的老闆慚愧。”
“是主人給柔兒機會重新做人,您的恩情我這輩子都還不了,緣起是您唯一託付給我的,我定要讓您安心。”
“哈哈,你又不是小巴狗,別主人主人的,叫我碧落就成。既然你欠我那麼多,也不差這一回兩回,瞧瞧,我給你帶來了啥?”碧落從腰上的銀鈴中拿出四顆珊瑚果,果子發著水紅光芒,把柔兒素淨的笑臉照射得紅撲撲。
“珊瑚果?主人!這。。。。”四顆!比上回還多兩顆!
上次因為捨不得。柔兒只吃了一顆,沒幾個月,身上的三個窟窿就被補全了。剩下的那顆自己擠出了汁水放在密封的罐子裡,埋在河水裡冰著。每幾天她就舀出一勺衝著白水喝下,臉上的窟窿也逐漸癒合,就在上個月,罐子裡的汁液用完了,而臉上的窟窿還有棗子大小。
“讓我看看你癒合的怎樣了?”碧落關切地問起柔兒的情況。
“身上全好了,就是臉。。癒合的最慢,吃一整顆果子也不行。”臉上的窟窿比身上的小得多,柔兒原以為用一點就會恢復,所以她記著量的食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