恆王愣了許久,才緩緩回過了神來,深吸了口氣後,才幽幽質問道:“你的這種想法,林奕知不知曉?”
只見秦湘茹稍稍一愣,弱弱低下頭後,自嘲笑了笑,輕聲便道:“相公他自然是不知道的……”
恆王頓時眉頭一皺,略作思索後,瞬間明悟了什麼,不由試探性追問了句:“林奕雖然知道本王自己尋不到,必然會追問於他,可他先行離去後,是你自己執意要留下的?”
秦湘茹並未吱聲。
倒是直接預設了起來,畢竟秦湘茹也不能解釋說林奕現在什麼也不記得了,開溜的舉動還是她提議的呀……
而秦湘茹的默不作聲,看得恆王不由眼睛一眯,幽幽又質問了一句,“本王倒是從未料到你有這般膽量,如今四下無人,你就不怕本王將你擊殺與此嗎?”
就見秦湘茹悵然嘆道:“我不過是表露了一些希望王爺拿回原本屬於自己的東西的態度而已,在王爺看來,就該死了麼?”
恆王冷著臉就道:“如今天下大局已定,你卻跟本王煽風點火,居心叵測!讓你繼續留在林奕身邊,必成大患!”
秦湘茹忽然撲哧一笑,回眸輕聲問道:“那如此說來,這天底下最該死的人,可就是王爺心心所念的太子妃了,王爺捨得殺她麼?”
這話一出,恆王頓時愣在了原地,眉宇間竟然不由隱約浮現了一股羞愧的神色來。
可恆王轉念一想,深吸了口氣後,只幽幽質問道:“本王只想知道你今日跟本王說這些,意欲何為?”
只見秦湘茹啞然失笑道:“天底下難道只有王爺有私心麼?”
頓時間,明悟了什麼的恆王,看向秦湘茹的目光,那可就有些耐人尋味了。
偏偏此時此刻的秦湘茹,卻好像能讀懂人心似的,在恆王的目光下,只自顧自柔聲嘆道:“王爺想說,我既明明知曉當年秦家滅門的罪魁禍首很有可能是他,為何還會想著指點王爺唯一能與她再續前緣的辦法?”
恆王眼睛一眯,雖然沒有搭話,可臉上的神情,著實就是在說自己此時心底的疑惑,真被秦湘茹給說中一眼了。
而秦湘茹見狀,便自顧自低頭喃喃答道:“終歸只是有可能而已,或許他是無辜的呢?”
恆王頓時愕然,微微張嘴卻一個只也說不出來。
可偏偏恆王卻又發現,此時的秦湘茹只低頭擦拭著桌子,似乎根本不敢再多看他一眼,就好像生怕從他的神情中得到答案似的。
一時間,恆王只能悵然一嘆,滿是無奈的搖了搖頭後,轉身便自言自語的輕嘆了一聲:“可本王絕不會覬覦皇位……”
說完,便頭也不回的大步往宜山別院外走了出去。
留下秦湘茹獨自置身空蕩蕩的正殿之中。
而那都已經被她擦拭得能當做鏡子用的桌面,對映的是一張滿是複雜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