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斯潘利希之後,王一男來到了位於蘇黎世的歐羅巴核子研究中心,這裡有整個藍星最大的迴旋加速器,也是藍星粒子物理和高能物理的中心。
當然,在某些極端環保主義者的眼裡,這裡就是撒旦的地盤,一群狂妄的人們在這裡涉足神靈的領域,或許會是毀滅世界的開端,比如說,一個微型黑洞?
不過王一男在某種程度上,還是覺得這種觀點有一定道理,畢竟,將質子或者其他重離子透過一級一級的加速設施提升能量,兩束被提升到或許自然界的恆星甚至黑洞內部才有的能量的粒子束相向而行,然後“轟”的一聲撞擊在一起,科學家想透過這樣的對撞看到質子內部的細節,比如之質子是不是由夸克組成的,質子會不會被撞碎等等。
但是自然界很可能不會按照我們的想象行事,微觀粒子的對撞也許不是碎掉,而是變成某種奇怪的新的粒子,甚至變成時空的一道漣漪,或者在某個能量下,其中一個粒子會回到過去?
再或者,這種對撞也許真的會產生一個微型黑洞,然後不斷地吸收周圍的物質,再然後,呃,整個藍星都沒有以後了,當然也包括你和我。
這不是王一男第一次來到CERN,也就是歐羅巴核子研究中心,上次在領取阿貝爾獎之前,王一男跟李文靜在歐羅巴刷了一波聲望,其中就有CERN,但是這次再來,王一男的身份完全不一樣了。
畢竟,準諾貝爾獎獲得者,和雙料諾貝獎獲得者之間的差距,比藍星到月球之間的差距好像還要大那麼幾分。在CERN,王一男收穫了從未有過熱烈的歡迎和敬意,中心的正副主任和幾位資深科學家親自在門口迎接,給足了他面子。
讓一路跟隨拍攝的華國電視臺節目組也跟著得意了半天。
“XX主任,讓您在門口迎接,怎麼好意思”,王一男在CERN中心主任,這位資深高能物理學家,諾貝爾物理學獎獲得者面前,還是不敢託大,往前搶了兩步,握住這位主任的手,連連說不好意思。
XX主任轉身示意王一男跟他一塊進去,一邊說,“這是應該的,我最近仔細看了您的論文”,
“不是關於晶格頻率,還有高溫超導相關的論文”,
“而是那一篇關於G不可描述定理的論文,真是令人驚歎的洞察力啊,人類的智慧真的存在那麼一個極限嗎,而我們是不是已經碰到了那一個智慧的圍牆呢?”,XX主任開始喋喋不休的說了起來。
科學家到了一定層次之後,就會變成哲學家,因為對宇宙本質的瞭解越多,所面臨的哲學問題也就越大,顯然,XX主任是有點走火入魔了。
“No No No”,王一男連忙把他往外拉,“不是人類智慧的極限,而是形式化系統的極限,語言的極限”,王一男說,
“總有人說只能意會不能言傳,也許某些智慧也是這樣的,只能逐步的去同構,去模擬,而無法用語言,用理論描述出來”。
“也許吧,難道是上帝用這種方式,禁止我們凡人去窺探神靈的領域嗎”。
好吧,王一男搖搖頭,這就沒辦法了,歐羅巴這種宗教傳統非常強烈地方的科學家都會有這樣的問題,牛頓最後不也開始研究神學了嘛,王一男這樣草根出生的華國科學家就不一樣了,再荒謬的事情都能理解,更不要說這種人力有時盡的問題了,拜託,上帝在哪裡,出來給我走一個好了,信不信王一男能把他忽悠瘸了?
相對於斯潘利希的大學,CERN研究院的平均素質那是沒的說,這算是彙集了整個藍星高能物理學家的聖地,裡面還有一個來自華國科學院和帝都大學的聯合工作小組,也是十幾號小牛,王一男在他鄉遇到孃家人,那一個開心啊,跟小組的人聊個沒完。
XX主任跑過來跟王一男商量,“我跟幾位頂尖的科學家商量了一下,大家對於晶格頻率理論說實話,不是非常關心”,王一男點點頭,“術業有專攻,這也難怪,畢竟高能物理和凝聚態物理是兩個完全不一樣的研究方向”,
“但是大家對於G不可描述定理都非常感興趣,希望您能就這個主題做個講座,再跟大夥交流一下”。
“客隨主便”,王一男點點頭,“我沒問題”。
華國電視臺的攝製團隊早早來到CERN最大的一個報告大廳,可以容納500人的大廳裡面座無虛席,來自CERN的科學家,工作人員,還有從歐羅巴其他大學,研究機構趕來的博士和教授們濟濟一堂,把整個報告大廳塞得滿滿的。
周慧沒事可幹,就跟攝製組待在一起,畢竟,他們已經佔住了最好的位置。
從攝像師的位置看過去,黑壓壓金髮碧眼的外國人還是有點嚇人,要知道,歐羅巴人是很不喜歡扎堆的,一下子看見這麼多人擠在一起,還是有點震撼。
因為王一男的緣故,在歐羅巴人看起來,所有的華國人長得都有點像,所以對於攝製組的華國人,他們態度好的不行,還特別有禮貌,讓這幫記者們的虛榮心得到了巨大的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