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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道輕微響聲傳出的剎那,頓時躺在搖椅上的池圭身形消失不見,而在另一邊,那間房間的大門已經敞開。
待到宣卉隨後一同進入到屋子之內,卻是看見池圭此時斜坐在床沿邊,兩眼注視著床上躺著,此時眉頭緊皺眼皮之下的眼珠在不停轉動似乎極力想要睜開的陳易。
躺了兩個月才從準備從昏迷之中醒來的陳易,此時看上去身體表面的潰爛除了面板看起來皺皺巴巴的沒有尋常那般光澤之外,倒也還算恢復了正常。
用出塵不染來形容一件法袍,並不是對一件法袍品質的評價,而是指的對於這件法袍來說,最基本的一點便是有除塵功效,否則怎麼能彰顯修行之人除塵的氣勢?當然,驅獸宗的閭工不在此列。
一件法袍的基礎功能便是這個,更何況是這件出自宣卉之手的下品靈器法袍?此時上面已經看不到絲毫的血漬,乾乾淨淨就如同剛剛穿上身一般。
終於,在陳易眼皮下面的眼珠又轉動一段時間之後,陳易的眼睛緩緩的睜開,只不過看上去眼神黯淡,也如同他的身體表面一般沒有光澤罷了。
入目便是兩雙關切的眼神,在看清其中一人的面容之後,陳易的臉上緩緩浮現了笑容,這笑容好像是終於放下心來一樣。
看見陳易的這股笑容,本來眼神之中充滿關切的池圭卻是猛地站起了身,在說了一句“醒來了就好,暫時不要輕舉妄動,躺著好好調息一番”之後便急急忙忙的走出了這個房間。
作為第三人的宣卉自然是將池圭的表情完全的收入了眼底,於是臉上也浮現了笑容,然後走到床邊,看著陳易說道:“你師父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其實你昏迷的這段時間,她比誰都擔心你。”
陳易眼中含笑,想點點頭,卻是無奈此時看起來恢復了正常,但是實在是太過虛弱,連稍微轉動一下腦袋都做不到。
然後宣卉也走出了房間,只留下陳易一人躺在床上開始自顧自的吸收擺放在自己身體周圍的那些靈石,以便早日恢復。
也不知道其餘的那些人是如何如此精確的知道陳易甦醒過來的時間,陳易是響午時分醒來的,其餘的那些人是下午的時候過來探視的,其中相差不過兩個時辰。
看著一個個元嬰期的前輩如同來探視一個同輩的朋友一般,陳易臉上的笑意就沒有聽過。
但是在這些人整齊劃一的想讓陳易不要跟池圭講述之前池圭在閉關的時候,他們這些人在院子中所做的事情之後,陳易才反應過來原來在這些人的心中,池圭的地位竟是這般高。
這種高,看上去又跟池圭的修為沒有關係,似乎是因為另外的原因。
又是一天過去之後,緩緩的恢復了一些靈力,用來滋養體內經脈靈根的陳易總算是在旁人的幫助之下能夠坐起來了,待到陳易坐在一個出自覃行之手的輪椅上出現在院子之中的時候,池圭很是自然的走到了輪椅後面,將覃行趕到了一旁,然後推動起輪椅。
這一下倒是讓陳易有些受寵若驚,但是池圭卻是沒有任何的反應。
按理來說,陳易的恢復本不該這麼慢的,只不過是這次為了那個莫須有的可能,為了給池圭的突破增加一絲生機,陳易的付出實在是太大了。
如今在陳易的體內,雖然經脈血管已經全都恢復如初,但是並沒有恢復到之前的巔峰,而造成這一現象的原因便是陳易此舉,所透支的太過嚴重了。
以金丹期的修為,施展出化神期的手段,本來就是一種逆天之舉,正常修士可謂是想都不敢想,但是陳易偏偏想了,而且還做了出來。所以,陳易也應該付出相應的代價。
只不過這份代價如今看起來卻是極值,如今既然沒有了性命之憂,那麼就只需要好好溫養,等待著體內太青木的氣息再次壯大,那到時候有太青木的加持,自己的恢復速度更快了。
所耗費的不過就是一些時日罷了,而時間對於如今的陳易來說是最不缺的。
但是在陳易探視自己體內之後,卻是發現,本來吸收了那些血水暴漲了近百年的壽元,此時卻是蕩然無存,這一點倒是讓陳易略微有些嘆息,看樣子自己以金丹期修為比肩元嬰期壽元的目標可能無法實現了。
不過,能見證那樣的一幕並且自己也能參與到其中,這一點對於陳易來說也並不是一件壞事。
沒看見自己的師父,如今已經身為化神期的池圭,都不得不在自己的身後幫自己推著輪椅嗎?
想到這,陳易臉上不由的浮現了一絲笑容。
而此時的兩人卻是離開了院子,來到了界山之上當時池圭突破之地所在的哪個山頭。
感受著即便兩個多月過去,依然還有一些異樣氣息存留的地方,陳易腦中突然浮現了種種問題,只不過在陳易看見池圭走到自己側面之後,臉上所流露出的思慮,陳易選擇暫時閉上了嘴巴。
於是,一個看上去病懨懨的男子坐在輪椅上,身旁站著一個看上去如同二八年華的女子此時眼中卻是有著跟看上去年齡不相符深邃的女子,兩人就這樣靜靜的停留在此處,除了風聲沒有人說話。
“這個世界,其實一直在變。”終於,池圭開口緩緩的說道。
“沒有什麼是不會變的。”陳易沒有猶豫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