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拭嘴角，望著手背上斑駁的血跡，凌靈有了些許隔世之感。
他居然有些想不起來上一次流血是什麼時候了。
是不小心打翻祖師祭臺那次，還是偷窺師父那次？
回想起來，這倆好像是一回事兒吧？正因為在祭典上師父化了一個清冷不羈、不近萬物的妝容，這才讓他在偷看的時候忘了面前是祭臺，然後一頭撞了上去。被一群師伯師叔狠狠教訓一頓後，他心裡倍感委屈，卻仍對師父念念不忘，鬼使神差地跑去偷窺，可這回還沒來得及捅破窗戶紙，師父便先一步推開窗子，冷冷地盯著牆角下弓著身子一臉壞笑的凌靈。
那可真是一頓好打啊！
凌靈作為一塊石頭成精都差點被打哭了。
“你的規則在我面前毫無用處，空間、時間、力量、心靈、現實乃至靈魂，它們在宇宙之心面前根本不值一提！因為我現在所掌握的，是全能之力！”
全能的概念太廣，可以認為它囊括了一切。
滅霸的概念解釋確實沒錯，即使他的宇宙之心來自另一個宇宙，卻也仍然可以呼叫這個宇宙的絕大多數近乎全能的力量。
滅霸再次發出一擊，這一次，無盡的力量與規則湧動著朝凌靈壓迫而來，頃刻之間，空間碎裂，時間破滅，一切物質在強大的掌控中飛灰湮滅，與強流中盪開的粉塵將數十光年外的一顆恆星瞬間引爆，但隨即沒有等那些光線逃逸出來，便有前赴後繼的力量將其淹沒殆盡。
而凌靈所在的地方，已然被無盡虛無所包裹，它們與周圍正常宇宙之間隔著一道明顯的鋸齒狀邊緣，像是現實與虛幻的分割線。
滅霸看著眼前的虛無掠起嘴角。
沒有人能在這樣的力量下得以倖免，這是足以撼動一個完整單體宇宙的力量。
這一刻，整個單體宇宙都因為滅霸所爆發的力量而顫抖。
恍恍惚惚之間，一個貫通星際的巨大身影忽然在滅霸身後出現，他的目光深邃無垠，彷彿包含了數量無算的多元宇宙。
滅霸緩緩回身，仰頭望著對方詭異的雙眸。
“薩諾斯，你不屬於這裡。”
聞言，滅霸發出輕笑：“你說了算嗎？”
永恆的眼神逐漸凌厲起來：“你沒有資格出現在這裡，你違反了規則。”
“誰的規則？”
“你可以認為是我的。”
“那你不應該來找我，如果你真的想要找麻煩的話，你知道要找誰。”
永恆停頓了片刻才道：“我當然知道，只不過這裡已經不屬於她了。”
“那是之前！”滅霸斷然喝道：“那是因為有一些小偷竊取了本就應該屬於她的東西，而現在，我已經殺死了那個小偷，她的東西終究會回到她的懷抱裡。”
永恆沒有回答，但另一個聲音卻忽然在滅霸身後響起。
“我差點以為你說的是你自己？”
滅霸猛地回頭。
凌靈完好無損地站在他身後不遠處，他的身軀之外沒有了衣物的包裹，取而代之的是一件閃耀著星芒的長袍，與此同時，長袍下的身軀正燃燒著灼灼烈焰，然而這些火焰對長袍卻絲毫沒有損壞，火焰直接視之無物地穿透出來。
“你居然沒死？”滅霸有些愕然。
“殺死你之前，我不會死。”
凌靈忽地看向永恆：“我像這次你應該不是來找我的？”
“當然。”永恆的回答非常簡短，“你看起來似乎需要一點點幫助。”
“謝謝你的好意，不過，不需要。”
鳳求凰陡然顫鳴，劍吟聲在宇宙中盪開，所過之處，虛無的一切被重新逆轉，一顆顆星辰在無形的劍意中重新由碎片凝聚而成，那顆正值壯年的恆星重新迸射出耀眼的光芒。
凌靈看了一眼滅霸，隨即身軀再次融入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