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學了多少亂七八糟的東西呀。”
“有用沒用的都先學著,反正學起來很容易,誰知道什麼時候會用得上。”
“這次還是掘墓嗎?”
“嗯。”
“誰的?”
“還記得那個好翻牆的坐堂醫生嗎?他叫溫景天。”
“你到底給多少人建了墓啊。”
“其實也沒幾個。絕大多數情況下,在他們活著的時候,我就離開了。那些有人送終的,也犯不著我操心。”
“我記得你說過溫景天家裡是藥商,怎麼還需要你埋?”
“他的死,我多少有些責任。他原本的徒弟受不了他與我的關係,就起了惡念,想偷他的針圖,失手殺了他。我正巧出去了,發現異常的時候已經晚了。我殺了那個徒弟,為了掩藏痕跡放了把火,幹得太到位,結果兩人的骨頭都燒壞了,分不清楚。所以墓裡沒有屍骨,只葬了些遺物。”
“那時候的滅火技術這麼差啊。”
“洛陽城裡當然不至於。景天好田園,我們平日住在城外的莊裡,他只是隔日去藥鋪坐診罷了。而且景天為了我遣散了家僕,自然沒人及時滅火。也怪我添了太多的油脂白蠟,結果燒了一天一夜。”
*
說話間,便到了,是正經的遊客入口。
“從這上?”
“這路好走些。”
“不是更容易被發現?”
“假期過了,沒幾個人,他們沒法偽裝跟蹤。”
徐嵐把車停好,開始打包行裝,這次帶的東西多,讓滕存一也背了一個包。徐嵐早就讓滕存一換好了戶外服,自己卻只是換上了平日裡的冬裝。
“今天倒是裹得嚴實。”滕存一見徐嵐披上了風衣。
“反正肯定要弄髒,這套的替換裝比較輕,行動起來也輕巧。”
“夏裝不是更輕。”
“在這山上穿短袖,會被圍觀的。”
“平常也沒見你介意被圍觀。”滕存一又想起那個牡丹花叢中的白衣少年。
“需要的時候還是會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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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是爬山,先坐了觀光車,再坐了索道,便到了天圓地方。徐嵐也不著急,在天圓地方遊蕩了很久,饒有興致的看山中的雲。
正如徐嵐之前說的,滕存一看到了無數的冰川崩落的碎石山坡,看得膩了。
“你還要看多久啊?”徐嵐盯著翻滾的雲很久了,滕存一沒了耐性。
“等人走得差不多。”
“哈?”
“前面不遠就是小文公廟,有登記檢查的崗哨,我過不去,你也最好不要留下記錄。等人少了,我們從這裡翻下去。接下去的路就沒有那麼輕鬆了,你還是多歇歇吧,吃點東西。”
於是,滕存一在徐嵐身邊就地坐下,就著保溫杯裡的熱茶,啃了點乾糧。
*
到了下午三點左右,繼續上山的人走得差不多了,直接下山的也陸續坐上索道走了。周圍已經看不見幾個人。
徐嵐掏出一片藥給滕存一。
“這是什麼?”
“毒藥。”
滕存一憨憨一笑,拿過來吃了。
“雖然吃了藥,也不能保證完全沒有高原反應,覺得難受就說,時間還是很寬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