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雲夏天醒來的樣子,唐奕初先是一怔,心中千言萬語卻不知該從如何說起,難不成是上天聽到他的禱告,把雲夏天還給他了?
對上她含笑帶淚的媚眼,唐奕初伸手掐了一下自己的臉容,確認不是在做夢,急忙背過身子,把掛在眼眶的淚水擦拭掉,嘴硬的辯解道:“我以為你已經死了,傷心而已,根本沒哭。”
原來天不怕地不怕的唐奕初也會哭,若是自己真的死了,這樣的光景怕是再也不會看到吧?
雲夏天的臉色依舊那麼慘白,側躺在床榻,青絲傾瀉而下的遮擋住臉容,眼淚好似斷線的珠子一滴一滴的從臉頰兩側滑落,如落雨般浸溼枕巾。
她努力調整著自己的呼吸。
起初她也以為自己死了,但在閉眼之後卻能聽到唐奕初的話語以及雲醜兒的哭喊,身體不能動彈,嘴巴也不能言語,像株落地生根的植物,無能為力的躺著。
被唐奕初咬破的嘴唇傳來一陣陣酥麻的痛楚,讓她明白一切都真實發生過,試著吞了吞滿口的腥澀味,雲夏天伸手撥弄開沾著淚水的長髮,凝噎的說道:“嗯,放心吧,我還沒死,孩子也沒事。”
看到雲夏天哭,唐奕初心裡又跟著急起來,緊緊握住她的手,生怕她再次暈厥過去,寬慰的說道:“你沒事就好,說什麼孩子,孩子還能再有,雲夏天只有一個。”
雲夏天聽到從唐奕初嘴裡說出這麼酸掉牙的話,再配上他異常認真的神情,她有點不適應的偏過頭,尷尬的說道:“好吧。”
兩人保持拉手的動作,將近半炷香的時間,想著總不能一直這樣下去,雲夏天又先低聲的說道:“我都聽到了。”
唐奕初一時沒反應過來,皺眉問道:“你說什麼?什麼都聽到了?”
他平時不是挺聰明的麼?今天怎麼反應這樣遲鈍?
雲夏天抿了一下唇瓣,臉紅說道:“我說,從我跌倒之後,你們的談話我都聽到了,你的,我爹的,全都聽到了。”
在唐奕初的理解範圍,雲夏天是死而復生,聽到她這麼說,難以置信的喊道:“這怎麼可能?!你那時候分明已經沒了脈搏,怎麼可能聽到我們談話?”
雲夏天也不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好笑的說道:“但是你們的話語,我一字一句聽得都很清楚。”
唐奕初生怕她是在開玩笑,追問道:“你都聽到什麼了?”
被這麼問的雲夏天臉頰比起方才更加的燒紅,不敢抬頭看唐奕初的眼眸,糾結許久之後,支支吾吾的說道:“我說不出來,你講的太肉麻了。”
看她這般嬌羞,唐奕初相信她是真的全都聽到了,回想今天說過的話,他幾乎是把前半輩子的情話全都傾吐出來了。
以前不知該如何開口,話到嘴邊全都嚥下去了,現在的感覺倒是一片輕鬆,但更緊張雲夏天對他的態度。抱著豁出去的心態,唐奕初鼓足勇氣,心如戰鼓的問道:“夏天,既然你都聽到了,我想問你,你可願意跟我一起回唐門。”
雲夏天一怔,也沒想到唐奕初會突然要答覆。
很感動,他會說出那麼多的心裡話,雖然無法驗證他是否會生死相依,但也沒有必要對一個已經被判定死亡的屍體撒謊。
如果要跟他在一起,終歸是要考慮很多事情,成親,婚禮,還有他的夫人們。
她背過身子,有點底虛的說道:“容我考慮考慮。”
聽到被拒絕的話語,唐奕初當然不會輕易放棄,誠懇的說道:“夏天你對我哪裡不滿意,我可以改,改到你滿意為止,不要拒絕我,霸佔你身子這麼年是我的錯,但我也是真的心悅你。我與葉雨華不同的就是沒有自幼陪在你身邊十五年,但在我們相識的十五年來我也是念著你,想著你,想要與你共度此生。”
不對,葉雨華與他唯一不同的是,葉雨華沒有姬妾成群。
雲夏天轉過身,盯著唐奕初自嘲的說道:“請問唐門主打算怎麼處理你莊園的姬妾,你的貼身丫鬟柔兒陪你二十多載,你的姬妾明月娥陪你八年之久,還有三年前你親自挑選入莊園的美嬌娘,等等那些我根本叫不出名字的女子,你捨得割捨麼?還是能給她們一個更好的歸宿。”
說著,她坐起身,低頭看著自己年少時繡的喜服,沒想到十五年以後還是這麼合身,坦白的說道:“唐奕初,十五年了,我承認自己確實對你有情愛,也曾幻想過與你攜手一生的情景,但是我更害怕與那些女人爭奪同一個男人,我視夫君為天為地,可夫君可會視我為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