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比人氣死人,現在的盤龍道長眯眼看著穿衣光鮮,跟富家貴公子似的鬼徹,心中暗道:難怪說什麼叫他“徹公子”,看這面相和他拉在身邊跟仙女似得女子,形象哪裡和修道之人能扯上關係?
然而再看自己的的德行,半面身子被瘴氣沼澤灼傷的鮮血淋淋,雖然拿著丹藥療傷包裹住傷口,卻絲毫不減要命的灼傷感,稍稍做一下動作,便拉動著渾身每一根神經鑽腦子的疼痛。
他能從搖椅裡跳起來,完全是靠著骨子無法相信的念想,不應該啊,這個男人最起碼也該失血過多或是中了陰靈子之毒,在家修養半年之久啊!
鬼徹看著盤龍道長臉上“為什麼你會安然無恙?”的表情,撇嘴笑道:“偽道友,真是讓你失望了,我不僅沒有被陰靈子咬死,還比你神清氣爽,原地復活了。”
在不遠處的趙興發沒見過鬼徹原本的樣子,只是在驚奇他們兩人出眾相貌的,一雙眼睛色眯眯的盯著白溪月臉容,淫念一起,當真是想嚐嚐這仙子的味道。
正要上前和鬼徹他們“打招呼”,沒想到在糕點作坊前的工人之中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趙興發快步衝進人群之中,一把拎住那位熟人的前襟,將其拖拽出人群,橫起的說道:“呀喝,這不是老不死的前鎮長麼?老東西!你怎麼會在這裡出現?你不是在三十年前就該滾出良吉鎮了麼?怎麼會在來福村?”
那位被拖拽出來的老人仰頭,一臉蔑視的說道:“我等著看你們造報應,小心被天打五雷轟!”
所有人在看清楚老人臉容的時,反應最大最快的是站在旁邊等候的宋天賜他們,只聽到他當即大聲的喊道:“爹!”
趙興發順著聲音來處,扭頭朝著宋天賜的方向望去,意味深長的打量著宋老伯,唏噓的說道:“老東西,當年我們把你下半身打殘,你是從哪裡借的種生的兒子?好了傷疤忘了疼,還想在來福村東山再起,你已經不記得你兒子是怎麼死的了?”
宋老伯扭頭看了眼宋天賜,腦海中閃現著他曾經親眼目睹兒子慘死,無能為力的畫面,神情哀絕的把頭偏轉到另一邊,哽咽的說道:“他不是我兒子,是賴在我家裡想要霸佔財產的潑皮無賴罷了。”
宋天賜看著一直無條件養育他的宋老伯突然被趙興發挾制住,在下意識反應下,箭步衝到趙興然面前,一襲左勾拳砸到趙興發的臉容上,怒言道:“混蛋,王八蛋,放開我爹!”
雖然宋天賜平日修煉的是福祿運勢之類的法術,但這並不影響他擁有五十年修為以後的力量提高,這一打一攻擊,趙興發飛出施工中的糕點作坊百丈之遠,軟癱在地上抽搐一陣子,口中吐血的暈厥了過去。
十多個圍在作坊的僱傭殺手看著在地面上遇到突發狀況的趙興發,先是一愣,緊接著抬起頭望向站在不遠處和鬼徹對峙的盤龍道長,大聲喊道:“師叔!趙老闆怎麼辦?看起來快要斷氣的樣子!”
盤龍道長沒想到高手會一波一波的來到,看著在地上昏迷的趙興發,嗤之以鼻的說道:“一時半會死不掉!全都來這邊來保護我!”
天機派的弟子聽到盤龍道長的指令,快速朝著他圍攏,氣勢洶洶的盯著鬼徹和白溪月。
鬼徹瞥了眼身後在攙扶宋老伯的宋天賜,看著盤龍道長說道:“今天收拾你,輪不到我,我想天機派已經準備好清理門戶了。”
說著他用赤紅色雙眸,看著盤龍道長,彷彿已經看到揚塵而來的煙綠色身影,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意,拉著白溪月轉身朝著宋天賜走去,悠悠的說道:“善惡到頭終有報,不是不報,是時候未到,剛好,剛好,放下所有的淵源冤緣願怨,接受新的煎熬,讓黑白與對錯分辨在幽冥地府中······”
現在是冬日的正午時刻,暖日當頭,在場所有的天機派高手聽著鬼徹悠悠盪盪的歌聲卻渾身冒著冷汗,盤龍道長遞給身旁弟子一個眼神後,那位身穿棗紅色道服的弟子會意的點點頭,用輕功飛快跑到昏厥過去的趙興然身旁,動作嫻熟的掏出一個黑色口袋。
他蹲下身快速摸索著趙興然的身上,在衣袍的裡面掏出一摞銀票,解下腰間看起來色澤瑩潤的翡翠腰牌,又瞄到趙興然脖子還掛著的金項圈,從身上掏出一把小而利落的短刀,“叮!”一聲短刀將那金項圈劃開,用力一扯,趙興然被金項圈的窄小口子劃出兩道深深的血印子。
可能是這金項圈是趙興然十分看重的東西,也可能是被再次傷害的緣故,暈厥的趙興然堪堪睜開雙眸,一隻手虛弱的抓住天機派弟子的寬袖,瞪著眼睛,咬牙切齒卻有氣無力的說道:“你!你!你打算做什麼?!”
“趙老闆,貧道十多個天機派弟子也是要吃飯的,為了你這樁生意,貧道折損十多名天機派弟子也就罷了,可把我也弄的這般模樣,總是需要一些精神補償。”盤龍道長不忘注意形象的摸著自己山羊鬍子,理所應當的替著那位弟子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