胳膊扭不過大腿,跑出院子還沒三步的宋天賜,眨眼間被樹魅和山精架著胳膊,重新帶到了鬼徹面前。
現在的宋天賜被押解著兩條胳膊,像是失去翅膀的鳥兒,拼命扭動著身軀,對著鬼徹憤怒的喊道:“鬼徹!別以為你現在比我厲害就能把我怎麼樣?!現在我也受夠這老頭和老太太了,從此以後我們都沒有任何關係!”
這還是宋天賜第一次在宋氏夫妻面前露出本性,說出如此絕情的狠話,宋爺爺的眼淚控制不住的往外流,抬袖擦抹著被淚水潤溼溝壑縱橫的臉旁,苦苦相勸的說道:“天賜啊,你怎麼可以說這種葷話,你要到外面闖蕩,爹孃是不會攔著你,但是你要在良吉鎮討生活,我們是一萬個不同意。”
這幾天他們是知曉宋天賜到鎮子去玩鬧,可這孩子怎麼勸都不聽,他們又上了年紀,管教不動這正值壯年的兒子,只能每天在家裡唉聲嘆氣,苦等著他能迷途知返的回來。
來福村裡的長輩都知道,年輕小夥子一旦進鎮子找事做,多半是去做一勞永逸的偷盜,孩子們心性還不成熟,極容易被那些亂七八糟的團伙引誘控制。
宋天賜眼看著宋氏夫妻沒有要放他走的意思,心中暗道:來日方長,不信他就逃不出去。雙眸狡黠一轉,佯裝妥協的說道:“好好好,既然你們不同意我離開,那我就不去了,現在可以鬆綁了麼?”
他這種小聰明的想法,在鬼徹這裡早就被看的一清二楚,怎麼可能輕易放過這個好不容易找到的頑劣仙魂?對著山精使了一個眼色,用下巴指點著宋天賜的胸口處。
山精當即便知曉其中意思,趁著兩位老人不注意,踢了一腳宋天賜膝蓋後的軟筋,腿上突然失去力氣的宋天賜,身子不受控制的向前傾倒。
機會來到,山精眼疾手快的一把抓住他,裝出不小心用力過大,拉扯開他厚重的冬衣,嘩啦一聲,胸口處藏匿的黑色竹製牌九全都撒了出來,在人們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鬼徹蹲下身,撿起滾落在腳邊的骰子,笑眯眯的說道:“好小子都開始玩牌九了,有出息啊,打算去鎮子裡靠賭博為生了?”
上一世的桃竹就是栽在這玩意手裡,現在好不容易自由了,宋天賜抱著一定要把輸掉的東西重新贏回來的決心,打算每天磨練打牌技巧,對著鬼徹沒好氣的說道:“要你管!”
當然不用他管,鬼徹把骰子直接放到宋爺爺手中,搖頭遺憾的說道:“看來您家的孩子已經走上歪路了。”
宋婆婆看著自家老頭子手裡的骰子,撲到宋天賜身上一通拍打哭訴,心痛的哭喊道:“你到鎮子裡才第幾天?就帶這種烏七八糟的東西回家,你是想要活活氣死孃親啊!當初是誰跟娘保證不會學壞,現在這些都是什麼?!”
本以為這孩子到鎮子裡玩,不過是圖個新鮮熱鬧,現在看到這抵賴不掉的證據,宋爺爺氣惱的把骰子砸到宋天賜的腦門上,一把抓住鬼徹的手,焦急的哀求道:“徹公子,您一定要救救這孩子啊,這人學壞容易,學好就難了。”
鬼徹看著宋天賜腦門被砸出一個紅腫的胞,現在的局面正是他想要的結果,這人可是宋氏夫妻自己送到他手裡的,他可沒有半分強迫的意思,拍著宋爺爺的手,深表同情的說道:“我看兩位也是精力有限,不如我把他帶到府上管教幾日,你們若是不放心每天抽個時間來看他即可。”
說著他從寬袖裡又取出銀子,放到老人手中,態度堅持的說道:“這兩錠銀子你們收著,每天多做些點心送到府上,我們院子裡人多,總不能吃獨食。”
這請先生教書育人,哪裡有收先生銀子的道理,宋爺爺當即忙拒絕道:“徹公子,這萬萬使不得啊,明明是我家的孩子麻煩你們,現在卻要讓你們掏銀子。”
鬼徹砸吧著嘴,把銀子塞到老人的寬袖裡,大方的說道:“我向來不喜歡白吃別人家的東西,你們也不要和我客氣,照顧你家孩子也只是順手的事,指不定他會成為我們府裡的好幫手呢?”
宋爺爺這才明白過來鬼徹話裡的意思,一開始這幫外來人進村時,聽說似乎是滄月國做生意出了名的大戶人家,若是宋天賜能收住心性,跟著鬼徹他們好好做事,將來的日子定不會差到哪去。
他心安的把銀子手下,決定和老伴兒每天用點心和食物來報答這位救他們孩子於水火中的恩人。
事情已經解決,鬼徹對樹魅指揮道:“櫻桃跟著老奶奶去收拾宋天賜的床鋪被褥裝上馬車,我們準備回去了。”
宋天賜呆愣的望著院子裡開始忙碌的身影,在踏進家門的半個時辰前,他怎麼都沒想到會遇到如此荒謬的事情,要是知道抓一隻狸貓妖精會付出如此慘痛的代價,打死他都不會這麼做。
再抬頭看著鬼徹的樣子,顯然這一切都是衝著他而來,心中也開始暗暗犯嘀咕,難不成他真的是為了追賭債而來,捉拿他到神界受審判?不至於吧,這不是要通告整個神界,天帝帶領神君聚眾賭博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