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等到楚晚晴把繃帶綁好以後,慕安風就後悔了,心裡咒罵了一通自己的太過沖動,比楚晚晴年長七歲,做出來的事還不如一個女子。
本來婚禮就弄得有些荒唐,現在好了,連唯一的洞房花燭夜都變成這種局面。
可看到楚晚晴一副逆來順受,也不埋怨的架勢,他更加拉不下來臉說不要。
越想越覺不該是今天,心中暗暗較勁,只要楚晚晴害羞,他就立刻停下來。選個好日子再進行,免得日後想起婚事連點美好回憶都沒有。
他哪裡知道,楚晚晴也是個輕易不開口求人的主,給慕安風處理完後背和腳上的傷口以後,沒想到平日裡看起來弱不禁風,知書達理的女子,竟然真的開始伸手去解他褻褲上的帶子。
慕安風急忙按住她的手,也沒吭氣,楚晚晴一怔,以為他自尊心強要自己來。於是沒再管他,自顧自的開始把身上的衣裳全都一件件的褪去,穿的只剩下一件肚兜跪坐在慕安風的面前。
她先把手臂伸展開露出上面硃紅色的守宮砂,低頭說道:“給將軍大人驗明正身,免得你日後再詆譭我名節,說我不是處子身。”
這下慕安風算是徹底傻眼了,就跟他娶媳婦是為了這守宮砂似得,胸口悶的喘不上氣,平躺在床榻,氣惱的說道:“你明知道我傷口裂開了,不能圓房,現在還這個樣子,是故意氣我對不對?”
楚晚晴一眼就看出現在慕安風后悔的情緒,其實她也不過是強撐著面子,哪裡有膽子真看他不著寸縷的樣子,背過身說道:“我沒有氣你,明明是你要求的事,現在還怪我了?你到底還圓房麼?不的話,我就穿上衣裳,回去歇息。”
慕安風見她要穿衣服也不打算攔住,他可是一個正常的血氣方剛的男人,和只穿肚兜的妻子躺在一起,可沒有那忍耐的心性。
大不了就是後背的傷口再裂開而已,這麼點疼痛他還是忍得住,就是怕楚晚晴弱弱的身子骨承受不住,可看到她重新穿好衣服又往外走,急忙一把拉住她的手,問道:“你還要去偏房睡?”
楚晚晴看著慕安風雙眸裡又燃起惱怒火焰,耐心的解釋道:“我夜裡咳嗽,怕吵到你的休息。”
慕安風不以為然的說道:“你哪次夜裡咳嗽沒吵到我?”
這偏房一般都是留給貼身侍奉丫鬟或是僕人的屋子,為的就是方便伺候主屋的人,兩個屋子的距離其實就一牆之隔,就算楚晚晴再怎麼遮遮掩掩的咳嗽,對於總是處於警備狀態又身懷武功的慕安風來說,不過是徒勞功。
他說出這話的意思是左右都是能聽到咳嗽聲,不如還是留在他身邊睡覺,彼此還能有個照應,更何況哪有家裡主母每天睡在丫鬟房間的道理,不知道的還以為他苛待楚晚晴。
而楚晚晴這邊卻一心為著慕安風著想,跟何況這幾天病情的惡化嚴重,怕他起疑心,歉意的說道:“那我還是去客房裡歇息吧。”
“不行,今天晚上你就在這裡睡。”慕安風直接把錦被蓋在楚晚晴的身上,把她抱在懷裡說道。
這大概是他們成親以來最親密的舉動,楚晚晴小心翼翼的挪動著身子,保持著不影響他傷口的姿勢,能聞到他身上濃重的草藥香氣,低喃道:“我夜裡咳嗽。”
鬧了一天的慕安風現在徹底心滿意足起來,果決的說道:“我就當沒聽見。”
他要是執拗起來是絕對不會罷休,楚晚晴沒再堅持,柔聲說道:“阿風······那我去拿帕子和痰盂,我睡在床邊。”
慕安風抱著楚晚晴完全沒有要不鬆手的意思,現在滿屋子的瓷片和玉片還怎麼下地?
他把床榻上自己的睡袍塞到晚晴手中,為今天衝動行為羞愧的說道:“你也看到了,屋子裡能用的東西都被我砸了,哪裡還有什麼痰盂?帕子就拿我的這睡袍將就吧。明天丟掉就好。”
夜裡楚晚晴儘量強忍著能壓制下的咳嗽,實在忍不住才用睡袍捂住口,緩慢的把胸口積攢的腥甜吐出。
沒想到每天晚上她都這樣難受,慕安風在黑暗中盯著她單薄如紙的身子,喘不上氣的顫動咳嗽彷彿一瞬間就會碎裂消失的這個冰人,埋怨的說道:“不是說快要好了麼?怎麼感覺比以前更糟了。”
楚晚晴也知道自己現在看起來一定頹廢極了,把睡袍藏掖,才轉過身,看著慕安風滿是擔憂的神情,伸手摸著他的眼角眉梢,笑著說道:“沒關係,這是必要的過程。最糟糕的情況出現後才能出現好轉,你不要太擔心,你要嫌吵鬧的話,我還是去偏房睡。等我好了再陪你。”
她冰冷的手觸碰到慕安風的時候,這個大男子身上所有的戾氣就都會消失的無影無蹤,握住她的手,難得擺出丈夫的樣子,溫柔說道:“不要走,我沒有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