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的京城,似乎有些不尋常,有肅殺的氣氛在街上蔓延。
每隔一炷香的時間,就有一隊禁衛軍,騎著高頭大馬,懸刀佩劍,風馳電掣而過,馬蹄聲急如驟雨一般,帶起一街的冷風。
儘管皇室極力壓制,但訊息依舊是不脛而走,迅速傳播來開。
據好事者傳言,寒王的王妃,以及最受寵愛的繡夫人,趁著七夕出府遊歷,卻被一批殺人不眨眼的刺客擄走,而且,刺客此時就藏在京師之中。
所以,寒王傳令禁衛軍搜尋全城,並且封鎖了四門,任何人不得出城,聽說那繡夫人還懷有身孕,事態變得嚴重,據說,繡夫人被劫,寒王聞之震怒,立刻出動了這麼多的禁衛軍,足可見對繡夫人的重視。
不過,那些刺客真是向天借膽,竟然敢老虎頭上拔毛,寒王豈是他們能惹得起人物,他殘暴冷血,手段毒辣,聽說,只要是落到他手中的人,不死也要脫成皮,而且,他向來眥睚必報,此事已經涉及皇家威嚴,事關自身的尊嚴,他豈會善罷甘休?
京城的南門處,城樓上,有黑壓壓的兵士在守衛,灰白城磚,堅固城樓,士兵的鐵甲,在月光下,閃耀著冷幽的光芒。
東陵弈桀帶著貼身侍衛,率著幾十個禁衛軍一路追擊,並捉拿了幾名刺客,皆是咬毒自盡,眼中凜然掠過一道光芒,俊美的面容上,多了一抹肅殺的意味,他猜得沒錯,雲沁雪被人挾持,果然與她有關,想到這,心中正被一股巨大的憤怒所佔據。
門外,一名侍衛稟報道:“王爺,找到繡夫人了!”
聞言,東陵弈桀的表情沒有任何起伏,只是冷聲問道:“王妃人呢?還沒有找到嗎?”
侍衛驚恐的看著他,戰戰兢兢的回道:“不是,據探子來報,說有人看到,一名神似王妃的女人,和一名陌生男子在在北城郊外,這訊息不確定,所有……”
東陵弈桀目光猛的一怔,雙眸似天幕中的寒星一般,冷洌的目光,足以將人切碎,厲聲喝道:“備馬!”
.的感覺,是她從未有過的體驗,雲沁雪怔怔的看著蕭輕寒的優美的側臉,眼中有驚喜,有疑惑,還有很多說不出的情緒,今天晚上,發生了太多事,一時間,她還沒能好好適應,“輕寒,真沒想到,會在這兒遇上你!”
蕭輕寒淡淡一笑,提議道:“想不想,去看最美的月色?”
耳邊傳來他清潤悅耳的聲音,雲沁雪點點頭,不自覺間,她的手被他
郊外的夜,是極為美麗的景色,月色淡淡如薄紗,好似一層清霜流瀉。
夜風颳過月光下的大地,綠油油的青草,野花遍佈各處,在風中輕輕搖擺,發出窸窸窣窣的響聲,愈發襯出夜的寂靜。
雲沁雪深嗅著清新的空氣,在草地上快步前行,白裙飄逸飛揚,宛如落入凡塵的仙子,突然身後,傳來蕭輕寒擔心的聲音:“沁雪,小心點!”
雲沁雪回眸一笑,喜悅的情緒,溢於言表,輕聲說道:“輕寒,如果沒記錯,這是你第二次叫我,不過,喊你的名字,我卻很習慣,好像從很以前……對了,輕寒,你相信前世今生嗎?”
蕭輕寒清亮的眸子閃動了一下,溫潤的聲線,在這月色下,竟有一絲蠱惑人心的磁性,“我相信前世今生,也相信有因果輪迴,也許,就是上天註定,兩個不相識的人,冥冥中被牽引,然後,相遇,相知,相愛,相守至白頭。”
雲沁雪眸中閃動的感動,滿滿的溢位,淡淡一笑,道:“輕寒,像你這樣美好的人,怎麼會落到凡間呢?你應該生活在天上,像天神一樣的存在,是來拯救我的人。”
蕭輕寒眸波轉動,不自在的目光,飛快掠過,嘴角的淡笑,讓人如沐春風,“我,並不美好,你我皆是身處在凡塵中的人,只要是人,就會有七情六慾,為情為欲所困。”
雲沁雪驚奇的看著他一眼,嘆息道:“太可惜了,看不到,你為情所困的樣子,好像什麼事,你都皆在手中的感覺,對任何事都很淡漠。”
蕭輕寒緩緩走了過來,眸中露出一抹溫柔的光芒,輕點她的額頭,淡淡道:“世上總會有,讓我特別對侍的人或事。”
雲沁雪面頰泛紅,感覺被他碰觸的地方,火燙灼人,只覺四周靜寂無聲,唯有兩人略顯紊亂的呼吸與心跳聲,格外清晰。
兩個人不自不覺間,來到了一座高崗上,銀月在他們身後,彷彿是唾手可得的白玉。
蕭輕寒一身清逸的白袍在風裡舞動,好似和月光融在一起,抽出別在腰側的玉簫,孤傲清逸的身影,完美得宛如神詆,雙手持簫,脈脈簫音,從他唇間流瀉而出。
長長的墨髮,在風裡飄揚,帶著一絲輕狂的意味。
簫聲就像是一張網,網住了朦朧的夜霧,網住了漫天的星辰,世間的一切,都在這脈脈簫聲中緘默了,只有風聲,以及夜風中飄來的淡淡花香。
一絲寂寞,千縷惆悵,仰望蒼穹,月如銀盤,明月在他身後,明淨的令人的憂傷,清冷的令人心碎,他的身影,印在明月之上,明月似乎,是為了陪襯他而存在。
聽著聽著,雲沁雪有種想流淚的衝動,忍不住好奇,出聲問道:“這是什麼曲子?”
蕭輕寒手腕輕轉,將手中的玉簫,利落的收回手中,淡淡道:“傾盡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