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捲揚帆於大明朝野
目前佈局的宣府、德州、登州、臨浦四地,相互間隔甚大且都比較獨立,在自己坐鎮宣府的情況下,尚看不出什麼問題。
可等到自己離開到福建後,宣府、德州、登州由於交通和通訊落後的原因,是很難形成一股凝聚力並且一致對外。
故而,在他臨走前,這些事情都要安排妥當。
當然,現在是發展時期,名聲不彰,沒有引起有心人的注意,後期可就未必如此。
京畿,雄偉的皇宮已然亮起燈火,宮門緊閉,守城的侍衛來回巡邏。
喧鬧了一整天的京師在夜裡陷入沉寂,一陣急速奔跑中的馬蹄聲,在寧靜的夜裡噠噠響起,直奔皇宮緊閉著的大門而來。
皇宮門口的侍衛紛紛被驚動,有的拔刀,有的彎弓搭箭嚴陣以待,眼睛注視著主街上遠方的黑暗之處。
幾匹快馬漸漸從黑暗中跑出,未見其人卻先聞其聲:“錦衣衛指揮使駱養性有要事稟報天子。”
一塊黑呼呼的鐵牌從快馬上的人手中飛出,直接落到宮門口的侍衛腳下。
侍衛只是掃了一眼,便立即揮手讓其身後之人退開。宮門剛剛開啟一條縫,快馬便疾馳而入,瞬間消失在皇宮內。
乾清宮平日裡堆積如山的奏摺,近幾天比往常少了許多,崇禎皇帝也是樂得輕鬆。
每天的奏摺幾乎千篇一律,無非就是幾種,請餉、賑災、黨爭。要不然就是那些拍馬屁的大臣,以及一些雞毛蒜皮的彈劾奏章。
要說這彈劾,在大明官場上是再平常不過了,早朝打哈欠,彈劾。衣冠不整,彈劾。誰要是沒被彈劾過個幾十次都不好意思說是大明的官員。
一個小太監手提一盞燈籠快步而來,乾清宮門口處的內侍中,一個年紀和王承恩差不多的老太監伸手攔下小太監,低聲問道:“何人求見?”
“錦衣衛駱指揮使。”
“快宣!”
老太監不敢怠慢,天子深夜守候,不就是等駱養性通報今日情況嗎?
乾清宮御書房內,駱養性低著頭恭恭敬敬把情況一五一十的說清楚,連一絲遺漏都沒有。
“很好,這就是朕的肱骨之臣,飽讀詩書的大學士,群臣中的典範。”
崇禎的臉上湧起的不知是悲哀還是憤怒,坐在龍椅上怔然失神。
五萬多的現銀,古董文物無數,上百萬的銀票借條,上萬畝的良田,這就是大學士陳演的豐厚身家。
想到為了區區七百三十萬兩練餉,自己不顧秦愛卿多次反對,強行在大明全境徵收,如今想來,何等可笑?
當初秦愛卿曾言:陝西皇親宗室眾多,他們田莊跨縣連府,土地不可估量。
還有功名士子,鄉紳豪門,他們名下田地已然不可勝數?如果他們能交稅,這自然是無憂,然而他們卻不會交一文錢!
所有的稅銀只能由那些家無餘財的百姓來交,並且又要經過地方官府士紳的層層盤剝。
交不起怎麼辦?賣田賣地,賣兒賣女。
還交不起怎麼辦?或逃荒!或造反!
如今所有的一切皆得到驗證,不說別的,陳演作為禮部侍郎兼東閣大學士,他的上萬畝良田有誰敢徵收他的稅?
說來其實大明農稅並不重,並且可以說非常的輕,開國皇帝朱元璋本就是農民出身,對農民有著非常深厚的感情。
如果說他對農民不好,那就再也找不出對農民好的人了。那時可是三十稅一,擺個小攤,開個小店,更是一文錢不要。
也沒什麼官員敢欺壓老百姓,要是敢欺壓老百姓被朱元璋知道了,那一準是官員倒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