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投無路的提雅只得來中陽城求援,現在南匈奴王庭已經全部被左部掌控,在南匈奴右部名存實亡之後,左部的壯大就成了必然的結果,加上羌渠的鬆懈管理,他的威望已經不能夠服眾,去卑和於夫羅投漢,呼廚泉幼小,王庭這一塊壓根就沒有能夠拿得出手來壓制左部的人了。
提雅哭訴的聲淚俱下,驚動她懷中的孩子也跟著哭了起來,劉辯連連安撫一番,隨後便讓陳到去把夏惲和巧姨喚來,讓他們去安置提雅母子。
“吩咐下去,令各個營部的將士整軍備戰,聽候調令。”劉辯果斷下令,荀諶等人領命,事態的發展已經如同劉辯的預料一般,已經沒什麼好猶豫的了。
仗是肯定要打的了,至於會打成什麼樣子,劉辯卻是沒什麼信心,他可以不顧羌渠、於夫羅和呼廚泉等人的安危,可是秦氏的生死卻是很重要的。劉辯也能夠預料到南匈奴左部定然會拿秦氏來要挾,等到那時要如何抉擇,劉辯還沒下定決心,眼下也只能夠走一步看一步了。
戰令一下,探馬分別進入幷州八郡,戰時戒備需要八郡之地的通力協助,當然主力自是中陽城這邊的部隊,精騎軍已經進入上郡境內駐守,暫且不提。神機軍,陷陣軍以及刀盾、堅槍、長弓和大戟四營皆進入備戰狀態,整理軍械,加強警戒都是常規操作。兵造廠和府庫都在加班加點的發放軍備物資,糧草也在緊急調派當中。
“給西蒙軍去調令,著令張遼加強西蒙城的巡防,提防匈奴人襲擊,千萬不可疏忽大意。”劉辯話音一落,甄堯提筆飛快。
“讓劉同的精騎軍收攏防線,把楨林城,白土城和龜茲城務必給我拿下來,以這三城為防線地方南匈奴左部的進軍,告訴劉同,他若做不到,提頭來見!”劉辯又下一令,甄堯稍有片刻的遲疑,隨後他又飛快提筆,字走如龍。
上郡這地方是有長城的,秦皇時期利用長城把匈奴人抵禦在長城外,一旦匈奴人來襲,長城狼煙四起,但如今南匈奴左部已經有了全境侵佔上郡的趨勢,劉辯只能夠搶先去佔領上郡北面的三座城,迫使南匈奴左部無法北進而突入幷州八郡內部。
上郡這地方可是被西河郡和朔方郡包圍著的,上郡以北有一片沙漠,所以南匈奴左部北上朔方郡的可能是不大的,路程太遠,行路有難,吃力不討好。劉辯猜測南匈奴左部要麼西入草原突襲西蒙城,從而侵佔河套地區,要麼就是東進西河郡。
走西河郡必定是要和劉辯決一死戰的,以圜陽、圜陰兩城連同楨林、白土和龜茲三城
形成一條防線,封死南匈奴左部東北方向的一條路,到時候劉辯再從中陽城出發,直接突進上郡治所膚施城,接著南下上郡各城,鋪開防線,隨後逐步蠶食南匈奴左部的軍力,利用包圍網最後一舉擊潰,給予最後的致命打擊,南匈奴左部必敗無疑。
已經和荀諶等人商定好了行軍路線和打法,劉辯立在沙盤旁繼續思索,查漏補缺。現如今唯一不確定的就是南匈奴左部會拿秦氏做什麼文章,若單比軍備力量,幷州各個軍部是根本不虛的,別說是打一個南匈奴左部,就算是連同鮮卑西部一起打,劉辯都覺得沒什麼壓力。
而此刻劉辯所設想的便是南匈奴左部會不會把鮮卑西部也拉扯進來,要知道當初在河套地區的爭奪上,鮮卑西部也是吃了一個悶虧,雖說有河西鮮卑首領之一的置健透過投效劉辯來減少鮮卑西部的敵意,但實際上鮮卑西部一直蟄伏,大有蠢蠢欲動之勢。
若仗一打起來,劉辯這邊的壓力到不是最大的,反而是張遼的西蒙軍壓力最大,既要提防南匈奴左部,還要提防鮮卑西部。再者西蒙軍當中可有很多的匈奴人和鮮卑人,到時候這些兵卒會不會反叛,這也是一個很大的問題,諸如去卑、乞綃、置健等人胡人將領會不會被張遼懷疑,從而產生隔閡或被離間,也是一大問題。
西蒙軍隱患很多,劉辯用手按了按太陽穴,他感到了一絲的疲憊。
軍隊頻頻調動,防備力量陡然提升,這使得中陽城內的百姓略有不安,但打仗這事對百姓們來說並不陌生,劉辯的戰績可是有目共睹的,但在安逸了很長一段時間之後,突然又要幹仗,百姓們多少還是有些緊張的。好在戰火不會在幷州八郡燃起,百姓們也不用提醒吊膽的奔逃出走,但城中的物資卻是受到影響漲價了一波,荀諶下令官府調控,並且抓捕和打壓黑心商人,才得平緩物價。
左慈的全真道教很配合的為戰事宣傳了一番,全真弟子天天走上街頭演講,用著半吊子的微末法式誘導民眾。幷州報社大舉報道南匈奴左部的反叛之事,報紙一天內傳遍幷州八郡,盡得人人皆知。中陽學子高調遊行,鼓舞民眾,激勵士氣。中陽醫館的大夫和護士們已經到軍營集結,隨時與軍隊一同前往戰場。
諸如這類的積極備戰的活動不時在幷州八郡上演,除了中陽城以外,雲中郡郡丞荀衍也在雲中城發表正面的積極演講,雁門郡司馬張泛大力鼓動民眾捐獻戰備物資,朔方郡太守羅畋派遣羅二、鄒康等從吏往著幷州八郡運送糧食,五原郡太守張揚積極響應備戰,太原郡郡丞何顒親自安撫百姓,上黨郡行商令宋萬組織商會運送物資,就連太行營寨和壺關都加強了巡防戒備。
幷州八郡儼然進入戰時狀態,但在這種緊張時刻,卻是有兩個人猶豫和徘徊著,這兩個人便是童淵和趙雲師徒二人。
且說當日劉辯下了旨令,徵辟童淵和趙雲二人去新兵營任職,可這兩個人雖然領了旨意卻沒有去赴任,很顯然童淵心裡面還是有著一根刺,他拉不下臉就這麼不聲不響投效在劉辯的麾下。
童淵也不是故意端著的,他覺得劉辯好歹也來請他一番才對,就這麼一封旨令丟過來,似乎有些不夠敬重。
當然只要把旨令望著房樑上一掛,童淵和趙雲便可以拍拍屁股走人,也不會有人攔著,但童淵又覺得這麼走了也不甘心,總之這位槍術大家的心態矛盾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