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行向來都是先保證自身的。”林明德言語間依然固執。
“他不是有後人接替傳承的幻夢身。”林夢痕接著說了一句。
“什麼？”林間聞言感到有些驚訝。
林夢痕接著解釋道：“明德現在都幾百年沒有找到傳承者了。”
沒有傳承者，就表示他和林夢痕一樣只活在夢中！死了便是真的死去，不會因為現實裡的本體休息幾天再次活過來。
“那幹什麼還要帶明德先祖出來？”林間驚訝問道，這麼做不是十分危險嗎？
“明知向死，必要時候亦不退卻，這也是德行之一。”林明德像背書一樣回答了林間的話。
這個平時絮絮叨叨的老人，居然視死如歸的跟著他出來？
“可以換其他人啊？”林間趕緊對林夢痕提出意見。
若是每次都讓只有幻夢身的人走出鵲仙村，一旦損毀，可就是一整個道的缺失了。
“老朽已經是最沒用的那一個了，大概以後也用不上我。”老人依然微微笑著，但是眼中明顯有一絲落寞。
“你們年輕人啊，都不喜歡那些老一套的條條框框，可不是最沒用了嘛？”老人呵呵笑著，似乎一點也不覺得沒人學習他的傳承而感覺到失望。
“先祖不覺得很…”
“是有一點，但若是世上沒有我，這樣的世界才是大德之世界。”林明德呵呵笑著繼續說道：“不需要標榜道德的時候，才是人人都有道德。”
林間很想告訴先祖，世界並非像是他所想的那樣美好。
但又的確說不出反駁的話來。
現在的世界是好世界嗎？是好的，繁華燈火只怕天上仙宮都不如。
現在的人有道德嗎？有的，但很少人以之為榮並以此為行事準則時刻鞭策自身。
沒人願意為了道德而放棄傳承其他技藝，只學道德到頭百無一用。
因為無人會標榜道德，無人會尊崇道德。
更多是藉著道德幌子欺世盜名之輩，正經人誰說自己行為高尚啊？
底線還沒有低到需要標榜道德才能喚醒良知的地步，卻也沒高到可以培養出一個道德典範的層次。
大家都是庸庸俗人，不需要，不依賴道德都能感受到世界美好。
“‘聖人不死，大盜不止’，那現在可以說聖人大盜都沒了的年代，不需要我們，是挺好的。”林明德看向車窗外劃過的繁華盛世，眼中的高興掩飾不住。
“我做夢去了天庭，都沒有這般熱鬧。”
跑車劃過一道道靚麗夜景，燈紅酒綠之下的夜晚，沒有人會看到陰暗角落。
照耀著整個城市的燈火下，也沒有陰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