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半月前,趙虎那蠻橫霸道的一腳,給少年留下了陰影,從而產生先入為主的觀念,趙虎的這一抹笑意,給他的感覺比起之前那些同門意味深長的笑,無疑要沉重太多太多,都快讓他有種窒息的錯覺。
自己……這是怎麼了?是在……害怕?
少年感受著胸腔裡亂跳的心臟,一時間靜默無語。
他卻不知道,自己在因趙虎一抹笑意陷入恐慌時,他身後的白皮青年也因為這個笑,臉色變得陰沉如水,目光猶如螞蟥一般,死死地盯在趙虎身上,內有火焰隱隱升騰。
大堂裡數百人,唯有他知道,趙虎的這個笑,是對他在笑,是他在挑釁他。
白皮青年,一雙白皙的手掌不由得緊握了起來。
趙虎收回目光,帶著另外兩人越過眾人,直接到了物資領取的櫃檯處。
正在核對領取身份資訊的門下弟子,直接被其推開,臉上剛有惱意,但看清來人時,立馬點頭哈腰,笑臉相迎,主動把自己的位置讓給了對方。
對於他們這種明目張膽的插隊行為,門下弟子連怒都不敢,就連櫃檯處辦事的執事都是一臉平淡的表情,顯然是已司空見慣了,而相比於之前少年插隊時,眾人的反應簡直是天壤之別。
這讓少年不由得有些好奇趙虎在門中的地位了。
“白師兄,你說趙虎這麼橫,在門中的地位定然不一般,該不會是某個長老的私生子吧?”
荊無淵做出一副八卦的表情低聲問道。
他雖不善言辭,不善談吐,但論在陌生人面前的偽裝,他可是相當的有自信。
這畢竟是他當乞丐時的生存技巧之一,多年下來,被他運用的極為嫻熟,有時候甚至會因為某種目的或‘利己’,而自然而然的表現出來。
從剛來千葉門,身處陌生環境中,他主動邀請方木,就可窺一斑。
白皮青年聞言,嘴裡發出極為輕蔑的冷哼:“他有什麼地位可言?江湖草莽出身罷了,仗著自己有幾分武道天賦,便在門中拉幫結派,欺凌弱小。”
“一群蠅營狗苟同流合汙,只知道在普通弟子門前顯擺威風,在真正有地位,有身份的人面前,他一樣得低下高傲的頭顱,給人當狗。”
白皮青年言語極為不屑,甚至對趙虎這個人都諸多的看不起。
“原來是這樣!”
荊無淵微笑頷首。剛才他還在納悶兒,以趙虎這麼蠻橫霸道個性,上次被人當眾嘲諷怎麼表現的跟個縮頭烏龜似的,原來是碰上了真正的‘大人物’。
在他們說話間,趙虎和另外兩人領取好自己的物資便離開了,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少年總覺得趙虎在離開之前,似隱隱的向他這個方向看了一眼。
只一眼,便讓其頭皮發麻。
但,好在他走了!
少年輕舒一口氣,暗自琢磨自己領取物資後也得儘快離開,以免多生事端,至於身後對他暗藏詭心的白皮青年,他心中自有計較。
少年表面話少,但他心思卻是非常的活躍,然而也正是這活躍,才讓其思維複雜化。
對趙虎心生畏懼的他,自始至終都忽略了一點,那就是趙虎蠻橫霸道,心性高傲,對於曾經踹了一腳的灰衣弟子,他有必要記得清清楚楚?於他而言,當時在任務堂堂口,不過是隨腳踢開了一塊攔路石罷了,根本沒有把這塊石頭放在眼裡。
但少年卻因為後來趙虎被人嘲笑,含恨離場,生怕其遷怒於他的心態,而將今天相遇的事緊緊聯絡在了一起。
第一眼看到趙虎時,他就怕他秋後算賬。
但這一切只是他‘自作多情’,趙虎根本沒有認出他來,無論是輕蔑的笑意,還是不屑的眼神,都是對他身後的白皮青年所做的挑釁。
少年可謂是白擔心了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