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城裡確實多了很多外來人,不光是繁華的東城,就連他們這窮人聚集地的西城也偶有看到,大多扮相古怪,無一不攜刀負劍,三三兩兩出現在街頭,挨家挨戶闖入,像似在尋找什麼東西,若有不配合者,便遭毒打,輕者傷筋動骨,重者命喪當場。
他甚至還聽說東城劉員外家,仗著家裡跟城主府有幾分關係,便帶著一眾家丁反抗,結果一家上下七十餘口人,全被格殺當場,連雞犬都不曾放過。
此事一經傳出,立馬掀起了軒然大波,鬧得滿城皆驚,人心惶惶。有人為劉員外鳴不平,尤其是他生前幾個好友,還跑到城主府去告狀哭訴,結果人家城主府連屁都不敢放一個,還把那些人給轟了出來。
這個時候人們明白過來,平日裡那些三三兩兩出現在街頭,強闖民宅的人,背景有多麼的強大。那是他們招惹不起的存在,那還敢阻攔他們,能保住小命就不錯了。
荊落雪是在外面幹活兒的人,她顯然也是聽到了什麼風聲,要不然也不會提醒自己了。
只是他們在找什麼呢?
荊無淵有些想不明白,但他知道這些人的出現,肯定跟三天前的黑色光柱有關。
難道是……
荊無淵眼皮一跳,顯然是想到了什麼,心裡不由自主的緊張起來,他那天醒來後已不見了那位前輩的蹤跡,這都三天過去了,那高人也應該離開了風丘城吧!
荊無淵如是想到,有些自我安慰的嫌疑,但心裡多少還是有些不安,擔憂那位前輩的安危,雖說那人高大無比,但好漢架不住人多,那些扮相奇怪的人,個個兇殘,而且都有武器在手,要是找到他哪還有好果子吃!
算了!明天還是出去找一下,遇不到最好,遇到了就給他報個信,也算是報答他之前的救命之恩了!
打定了主意,荊無淵就跑到破廟裡歇息去了。
翌日,天氣陰鬱,空氣沉悶,隱有下雨的徵兆,荊無淵早早的從草窩裡爬了起來,剛好看到落雪出門的背影,心中微澀,隨後便跑去漱洗一番,吃了根烤紅薯,才跟睡得迷迷糊糊的老乞丐招呼一聲,匆匆出門去了。
東城是風丘城最繁華的區域,各種商鋪林立,酒樓繁多,吃的玩的應有盡有,夾道兩邊還有各式各樣的小地攤,其間夾雜著小商販的叫賣聲、吆喝聲,在人頭攢動的街頭飄過,倒是一副繁榮的景象。
這還是特殊時期,要不是街頭隨時能看到三三兩兩扮相怪異,眼神陰厲的人,令人望而生畏,街上的人口起碼還得多上三成。
荊無淵此時就在東城穿街走巷,尋找那個高大的身影,神情間有幾分擔憂和幾分焦慮。
每每從那些扮相怪異的人身邊走過時,荊無淵都有種莫名的心驚肉跳之感,因為他發現這些人不僅蠻橫無禮,性情也是陰沉易怒,而且臉上毫無血色,猶如患了絕症的病人一般,渾身上下還散發著一股寒意,但卻給人一種炙熱感,顯得怪異無比。
“滾開,滾開!不想死的都給老子滾開!”
這時,人群裡傳來一道不耐的怒喝聲,荊無淵聞聲望去,便看到四五個扮相怪異的人,攜刀持劍在人群中蠻橫開道,往往有退讓稍慢的人,便被無情的踹開,連腿腳不利索的老人都不放過,但人群卻是敢怒不敢言,所過之處紛紛避讓開來。
“是她?”荊無淵眼力極好,一下就在人群中看到了一個略感熟悉的身影。
此人黑帽罩面,寬大的披風掩身,卻遮不住她豐腴的曲線,即便渾身裹得嚴嚴實實,單單一個曼妙的背影,也能讓人心生盪漾。
這打扮可不多見,但在風丘城卻是人人都認識,除了‘豔’名遠播的趙寡婦,還能有誰?
但此時趙寡婦的站位,卻是讓人耐人尋味。
那扮相怪異的四人像是護衛一般,將她牢牢護在中間,對著人群大呼小叫為其開道,但在面對趙寡婦時,神色間卻多了一絲討好和敬畏。
恩?難道趙寡婦跟這些人認識?而且看樣子地位還比他們高!
荊無淵心裡突然冒出了這樣的念頭,卻又暗覺好笑。
要知道這些扮相怪異的人,可是連城主府都不敢招惹的存在,趙寡婦地位比他們還要高的話,那還窩在這小小的風丘城作甚?還用得著守活寡,受別人冷言冷語?
“哎!趙寡婦這次怕是要香消玉殞咯!可惜呀可惜!”
圍觀的人群中有人搖頭擺腦,發出了嘆息聲。
“我看也是,聽說這些人都是武者,個個實力非凡,趙寡婦被捉了去,後果不堪設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