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如今自己長這麼大,卻沒有什麼實質性的反饋,這麼來看,自己多少有些忘恩負義。
“嘿嘿!這才像話嘛!”老乞丐似是看出了荊無淵的尷尬,聞言笑了笑,連忙轉移話題道:“我們快走吧!別錯過時間了!”
時間?錯過什麼時間?
荊無淵有些疑惑的問道:“我們不是回家?”
“哼哼!回家之前先去個好地方!”老乞丐神秘一笑,露出一臉得意的表情,讓荊無淵很是好奇。
“什麼好地方啊?”
“去了就知道了!”老乞丐一擺手,邁開老腿兒向著太陽落山的方向走去。
此時他的身影筆直,像是一瞬年輕了不少,讓荊無淵眼睛一花,以為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心中雖有萬千疑惑,但還是跟了上去。
夕陽西下,東城繁華的街道上出現了短暫的悽清,只為夜晚的到來,釋放一天中最為絢爛的熱烈做準備。
少年跟著老乞丐徐徐而行,在快要踏入西城的地界時,他們繞過一片房舍,前面的身影陡然駐足,讓荊無淵知道,應該是到地方了,但這房舍後除了一排民宅,便只剩下一片毫不起眼的田野。
不知道老乞丐帶自己過來幹嘛?
荊無淵正納悶兒之際,卻恍然間看到老乞丐先前挺得筆直的腰桿兒突然間彎了下去,兩隻手猶如袋鼠一般,蜷縮在胸口,踮著腳尖兒,小心翼翼的往那排民宅靠去,不……準確的說應該是往其中一間民宅的窗戶口靠攏,臉上的表情怪異之極,既像是緊張,又像是興奮,讓人摸不著頭腦。
他……這是在幹嘛?
荊無淵眉頭微皺,學著老乞丐的樣,悄悄的走了過去。就在這時,靠近的那間民宅裡傳來一陣倒水的聲音。
老乞丐精神一振,臉立馬湊近了窗沿,一雙昏黃的老眼,前所未有的明亮,瞪著窗戶邊上的縫隙,眼珠子鼓起,嘴角裂開,露出一絲怪異笑容。
他在——偷窺!
荊無淵心頭一跳,立馬知道老乞丐是在幹嘛了,頭上頓時佈滿了黑線,這是人乾的事兒?半截身子都快入土的人了,怎麼還這麼為老不尊!
“無淵!快……你也過來看看!”就在荊無淵想要強行把他拉走時,老乞丐突然壓低聲音說道,一張老臉因為激動而漲的通紅。
“不不不!天快黑了,我們還是回去吧!”荊無淵連連搖頭拒絕,還伸手拉了老乞丐一把。
只是沒拉動!
“哎!你這小子真傻,咱們風丘城最有名的趙寡婦,你都不看,真是可惜了喲!”老乞丐一聲嘆息,似帶著無盡的失望與惋惜。
趙寡婦?
聽到這個名字,荊無淵一怔,隨即腦海裡就浮現出一個整日黑衣罩臉的女子。
趙寡婦是風丘城有名的‘土鳳凰’,人不僅美豔,而且還是很多人的夢中女神,就連一些達官貴人都想著一親芳澤,但奈何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後來她嫁人了,風丘城很多人都扼腕嘆息,但沒過幾月,她丈夫死了,而更讓人意外的是,接下來她一連兩嫁,丈夫皆無疾而終,然後一些流言蜚語就傳開了。
說她是什麼喪門星,剋夫命,黴運纏身,和她有染的都得倒血黴,死於非命,邪乎得很!
從此以後人們都對她避而遠之,就連出趟門兒,整條街的人都如避瘟神一般!
這也讓當年扼腕嘆息的人,暗自慶幸不已。
誰還嫌命長敢娶她?這也導致她年紀輕輕就守了活寡,到如今算來,趙寡婦也不過三十年華。
少年心性總是充滿了好奇,再加上趙寡婦‘豔’名遠揚,聽到老乞丐這麼一說,荊無淵心裡頓時有了興趣。
他倒不是說,真的想要去看什麼不該看的東西,而是如今學了相人之術,想看看趙寡婦,到底有沒有別人嘴裡傳得那麼邪乎!
荊無淵打定主意後,也把臉湊了上去,學著老乞丐的樣子,沿著窗縫,一雙清澈的眼睛瞪到最大,果然能看到屋裡的場景,由於窗縫狹小的緣故,看的不太真切。
屋內熱氣繚繞,一個三尺來高的木盆裡,坐著一個人影,背對著窗戶,裡面漂著一些不知名花瓣,荊無淵鼻尖一動,彷彿能嗅到一股清香。
木盆裡的人影,動作輕緩而優雅,捧著溫水,順著她那圓潤白嫩的肩膀滑落,帶起陣陣水聲。
白皙的肌膚在氤氳的水霧裡,若隱若現,匆匆一瞥,剎那間驚心動魄的白膩,便縈繞在腦海裡揮之不去。
一頭如瀑黑髮被她撩到胸前梳洗,只留下一道婉約的背影,和白皙修長的脖頸,惹人遐想。
這……這還看個屁呀!
荊無淵喉結不自覺的滾動了一下,暗自可惜,沒早點看,錯過了趙寡婦的正臉。
撫了撫緊張到心顫的胸口,他有些意興闌珊,老乞丐卻是看得津津有味,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嘴巴張的老大,就差口水沒流出來,看到盡興處,嘴角還不自覺的抽動,那樣子要多猥瑣,有多猥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