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之常情便是這般,誰都不想被人當做另一人,與三鮮前輩相處下來,我能感覺到,他是一位敦厚的長者。
如此就足夠了。”
吳妄端起酒杯,對著居中的水鏡舉了舉,昂首一飲而盡。
“不提這個了……維持這些水鏡,你可會心神疲累?”
“主人,這些並非我極限,此時感覺頗為舒適。”
“那就好,”吳妄點點頭,暗自吐槽了句‘舒適是什麼鬼’,就開始專心致志觀察各處。
這與在滅宗看地圖,自是截然不同的兩種體驗。
他能看到,此時的戰局,就如一盤象棋剛走了幾步時的局面,雙方隔著‘楚河漢界’不斷博弈。
天宮想飛馬,卻被別住了馬腿;
人域想架炮,但炮打過去有可能一去不回。
雙方看似風平浪靜的對峙之下,實則已在不斷過招,若是誰露出少許破綻,都會丟失部分優勢。
而優勢的建立與積累,十分關鍵。
吳妄笑道:“看不出,劉閣主竟還有這麼一手,當真厲害。”
鳴蛇側耳傾聽,很快就道:“是有一大批人域高手聚在一起,不斷商量應對之策,劉閣主負責統合各方的建議罷了。”
吳妄笑道:“這就很不錯了。”
鳴蛇道:“天宮一方,如果屬下沒有聽錯,是土神一人在佈置各處戰局。”
“那天宮一方出紕漏的可能,應是大過人域一方的。”
“可人域似乎並不想在此地無緣無故就開戰,他們更希望逼退天宮。”
“不錯。”
吳妄輕輕吐了口濁氣,緩聲道:
“這種大局上的不果斷,是再多細節也無法彌補的。
人域如果想打,不必等什麼陰謀浮出水面,就將天宮趕走,付出一些代價,也可鞏固自身在東南域的影響力。
如此,東南域成為人域的後花園,會帶來巨大的增益。
如果不想打,就乾脆暫時放棄東南域的佈局,天宮掠奪也好、欺凌也罷,儘量去隱忍。
當然,我也能理解為何會發展出這般局勢,倒不是劉閣主他們不夠果斷,他們也是一步步被土神拖在了此地。”
鳴蛇若有所思狀,輕輕點頭,剛要開口吹捧一下主人。
吳妄道:“你就說是就可以了。”
“是,”鳴蛇應了聲,還是忍不住道了句:“主人其實才是最合適坐鎮中軍之人。”
“我就是個躺平的混子。”
吳妄咧了咧嘴,示意鳴蛇關掉了兩面水鏡,坐在雲上略有些出神。
那茂密的山林中,登仙境的老道正全力御空,似是在遵循著某種玄之又玄的指引,不斷變換方向,詭異地避開了人域與天宮的巡邏隊。
東南域北境,一名名面容各異的百族強者,低頭圍坐在一堆堆‘篝火’旁。
那篝火散發出了類似於神力的元氣,在讓他們一點點變強。
但任憑篝火的火光再如何跳動,都無法點燃他們已經沉寂的目光。
離著吳妄較近的人域防線上,年輕的面孔、年長的面容,此刻都有些緊繃,他們目中燃燒著恨意,卻又帶著憧憬與希望。
因人域陣法大道較為‘發達’,探查人域一方的水鏡,總是會被陣法光壁所影響。
漸漸的,鳴蛇有些不滿足於此,雙目閃爍起了金色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