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有一次,喀喇沁右翼旗扎薩克固魯思奇布,率領部下攻打到他們主寨之前,這是外藩蒙古各部最輝煌的一次,不過逼到主寨之前,面對他們更高更厚,凹凹凸凸的石牆,還有那密佈的塔樓,他們退縮了,又無意義留下一地屍體。
正面難攻,那些外藩蒙古兵,還有部分繞到山嶺東北處,想順著河流攻上山去,只是這邊同樣有多道矮牆壕溝,而且山勢崎嶇,兵力施展不開,更不好打,有些人還想繞到山背,不過這邊懸崖峭壁,很多人在爬山途中活活摔死……
面對靖邊軍輜重兵這樣的防線,二黃旗蒙古兵與一部分滿洲兵,心中都浮起無力的感覺。
然作為高高在上的,滿洲二黃旗的旗主阿山與拜音圖,不會在乎他們的感受,特別此時傷亡的,大部分還不是他們旗下滿洲兵,所以山下的大鼓響起,進攻的命令開始了。
此時清國軍律森嚴,攻擊命令一下達。就必須義無反顧,中軍大鼓促得緊,這些走投無路的滿蒙軍士,在旗中各級將官的大聲鼓動下。爆發出聲嘶力竭的吶喊,往前方的矮牆,特別那十條通道處湧去。
看他們潮水般湧來,千里鏡中,山嶺主寨寨牆上的孫三傑看得親切。他明白,又一波殘酷的搏殺開始了,他眼中閃著寒光,這些韃子不死心,就讓他們在自己堅固防線上,流光鮮血,絞盡血肉吧!
韃子洶湧的人流,鋪滿山坡各處,特別山的十條通道間,更是擠滿人。間中,還有密密匝匝的木盾,看他們越近,百步了,孫三傑猛然下令!
叭!
中軍尖利的天鵝聲響起,傳遍整座山嶺。
火銃齊鳴聲音,第一波矮牆之上,三道濃密的白煙騰起,數百韃子或包衣,身上激射出血霧。嚎叫著翻滾在地,各矮牆後射界良好,而且除了通道處,有木盾掩護的韃子兵也寥寥無幾。戰果明顯。
第一波三道矮牆上的數百輜兵銃手齊射,還有第三道矮牆後的槍兵們,同樣雨點般的扔出萬人敵,伴著火銃射擊聲,轟轟轟,萬人敵爆炸聲音不斷。炸得那些韃子與包衣們鬼哭狼嚎。
隨著銃彈與萬人敵,還有雨點般的石頭扔出,那是長嶺山一些避難民夫們的傑作。
由於參戰就有良好伙食與工錢,甚至還有軍功首級,所以民夫們都報名踴躍,他們拼命扔出石頭,將第一道矮牆壕溝前的韃子與包衣們砸得頭破血流,有時甚至將他們活活砸死!
當然,孫三傑不敢讓他們投擲萬人敵,這需要一定的膽量與訓練,孫三傑不敢保證,這些民夫們恐懼之下,會不會讓萬人敵炸到自己,或是扔到前方戰士頭上去。
這個時候,攻山的二黃旗蒙古兵與一部分滿洲兵,才明白那些語無倫次的外藩蒙古兵,他們說的靖邊軍三道矮牆上下同射,非常不好打,是什麼意思。
他們貧乏的語言,不足以描繪山上的防守工事,只有親臨戰場,才明白長嶺山每波矮牆之間,上下三道火力點的詭異。
有些韃子兵,逼到壕溝之前,依慣性,通常瞄準第一道矮牆後的銃兵,然而他們沒有射出箭矢,就不明不白身上中彈,死不瞑目倒在坡上。
有些人醒悟過後,瞄準後兩道矮牆射箭,又要防止第一道矮牆後的銃兵,經常顧頭不顧腚,沒注意的,第三道矮牆後,又是幾個鐵疙瘩,甚至上百的石頭扔來,將他們活活炸死,或是砸死!
長嶺山防線立體的火力點,伴隨不斷的萬人敵與石頭,特別凹凹凸凸的矮牆,面對著矮牆壕溝的清軍們,感覺自己似乎無處藏身,他們如老鼠一樣亂竄,希望能找個安全的地方。
而在山腰與後方,此時山上的臼炮仍然不時轟打毒彈與灰彈,更增加他們的混亂。
隨著銃聲的,還有百子銃等火炮震響,潮水般的滿蒙兵向各通道湧來,隨著尖利的天鵝聲音,各通道口的百子銃們,爆出一聲聲的巨響,此時長嶺山百子銃,佛郎機等達到百門之多,各波矮牆防線,每個通道口,都分到多門。
它們輪流發射,伴著火炮湧出的濃煙,斜坡上爆起無數泥土煙塵,一陣陣血霧,從各塊木盾後噴出,如風吹稻浪,一塊塊木盾,不斷向後面倒去。
粗糙的木盾,哪擋得住霰彈的轟射?暴雨似的鉛彈,打得各通道處的滿蒙清兵死傷狼藉。
本來這些地方,己經以各種姿勢撲倒層層疊疊的外藩蒙古兵與包衣,血肉殘肢散得到處都是,輜兵們故意不收拾這些清兵屍體,都以震懾後續攻打的韃子兵。
這些二黃旗蒙古兵與一部分滿洲兵的攻打,只是使各通道口的屍堆疊得更高罷了。
血液,不斷從他們屍體中流出,有如溪流似的,流得滿山都是。(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