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剛入夜的時候還有點點星子,過了一會兒他都跟玄機登房頂上了,這星子也沒了。
付啟嘖了一聲,給自己和玄機夫子周身抬手設下一個陣法,玄機已經換了一身衣袍,見他動作抬起頭看了看,也跟著嘖了一聲,“看不出來吶,付某人也是喜歡騙騙自己眼睛的人。”
付啟卻對此不可置否,他笑了笑,好半天才猶猶豫豫的拿出他的那兩罈子酒,玄機夫子一聞到味兒就眼前一亮,見付啟磨磨唧唧的就開始嘲諷他,“怎麼?不是說好請人吃酒,最後猶猶豫豫反倒是跟個小仙子似的。”
付啟笑罵他一聲,回懟他:“得了吧你,這酒比你都珍貴著呢,我怕你太急給我糟蹋嘍,這不得慢慢的來?”
玄機白衣白髮,臉上沒什麼褶皺,仔細看起來二十七八歲的青年人,他捋了捋鬍子,對著這個摳門叫仔細的付啟說不出話來貶低,耐心等他倒完了一杯仙釀,先聞了聞味兒,“這酒味都給我醺醒了,今晚可要不醉不歸,誒對了,你小徒弟醒了嗎?”
付啟正給自己倒酒呢,一個活了不知道多久的人了,頭一回在倒酒這種事情上比打仗時的排兵佈陣乾的還要仔細,聞聲他眼也不眨一眨,“那是我大徒弟,她有明顯的跌境之象,我也不清楚她都在妖界那邊發生了什麼事情,還是等她醒了再問吧,而且門口有付子之守著她呢,人肯定不會再消失了,絕對安全。”
付啟終於如願以償的嘬了口酒,頓時就覺得自己醉了。
信誓旦旦的說話的付啟可能並不知道,他口中那個“絕對安全”的人此時已經背起了玉簫,面色陰沉的往一個目標方向而去。
付子之回去的晚,荼苦苦又醒的早,門是關著的,他就安心的在院中閣亭裡等,哪裡會想到荼苦苦早已經跑了出去。
荼苦苦從醒來再到回憶自己身上發生的一件件事情,終於還是坐不住了,也躺不住了,一骨碌爬起來就要出門砍人去。
她出來的地方是付啟的院子,整個蕭家的主要部分都在雲樓城裡,這裡看似地勢複雜,實則不然,荼苦苦沒一會兒就出了付啟的院子,飛往那邊考生備用院。
這考生備用院裡住的自然不是別人,就是上次一起喝酒一起聊天的人曲臨江、烏苟壽、蕭天祿這種人,文桉桉來得早,被付啟安排到了他院子的不遠處,門是正對著付子之的門的,不過付子之早就不在自己院子裡住了,他因為烏苟壽的原因反而搬去了他那裡,所以文桉桉兩個人也不常見。
荼苦苦是面色黑沉歸黑沉,可是她也是悄無聲息進的烏苟壽院子,她以為裡面只會有一個付子之,可是四處瞥了兩眼,這院子裡只有個竹亭裡沉思狀喝茶的烏苟壽。
現如今她自然是知道烏苟壽實力比她強的,可是荼苦苦不知道的是自己為什麼實力能衝到元嬰大圓滿又在一覺睡醒以後消失了。
這不合理——
除非自己身上就帶著這股力量。
醒來後也就是身體痠痛了一點點,其它倒無大礙,然後她試著調動超越自己身體金丹中期的力量,沒想到成功了!
得知這一現象的荼苦苦自然是喜不自勝,既然有了這層力量的幫助,那麼跟烏苟壽打一架,好像也不是有多難。
更何況,有些事情或許只有烏苟壽知道。
想罷,再抬眼去看烏苟壽的時候,荼苦苦竟然發現他不見了!
荼苦苦一驚,烏苟壽這會兒子已經起身,沒有往木閣房裡走,他可能格外偏愛竹子,所以就立身在另一片竹子前,聲音不急不緩叫道:“出來吧,來了這麼久也一直躲著不出面,這讓我怎麼好好做個地主之誼儘儘心呢。”
荼苦苦心底又是一驚,難不成烏苟壽已經發現她了?
正待動作,忽的,荼苦苦又看到烏苟壽的木閣裡走出來了一個身影,荼苦苦不認人,只不過他太陽穴的青色紋身圖案太熟悉了,心底卻是越來越明朗。
果然——這大蛇應該就是一個妖族人,而烏苟壽跟妖族一直是有聯絡的。
荼苦苦終於看到烏苟壽轉過身來的樣子了,慘兮兮的是他竟然殘了一條胳膊,要知道修仙界的藥有很多,除非是特殊體質或者遇到了什麼不可想象的催折手段以後,修士們才會不得已的把傷殘的地方好好的包紮起來,靜靜養傷。
荼苦苦沒想到烏苟壽也會傷成這個樣子,不過轉念再一想,或許是烏苟壽為了掩人耳目做出來的事情也未必可知。
烏苟壽見蛇青覺得自己已經是很多年以後了,他上下打量了這人一眼,笑:“感覺你強了不止一點半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