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覺得有些羞恥：“我，我能下床，你們能不能給我弄個輪椅什麼的也好……”
“不行！”
這次賀景榮還沒說話，紀淮之先出聲了：“不行！你就好好躺著，我們帶你過去。”
“……”
她雖然看不見，可想也想得出來到時候周圍人們的目光，可是面對強權她也沒什麼反抗的能力，只好低著頭，試圖把腦袋塞到被子裡。
紀淮之看著她這幅模樣眼中含著笑意，伸手將她從被子裡抓出來：“小心悶住不透氣。”
她翻過身，不想理會他們兩人。
紀淮之還要說話，忽然見賀景榮看過來的眼神裡全是溫柔，就上前一步擋住他的目光說：“檢查室在哪裡？”
他驚醒，收回目光，輕輕咳嗽了一下說：“就在前面。”說完又提高聲音，明顯是說給葉知予聽的，“沒事，這裡人少，一般病人上不來。”
她聽了輕輕舒口氣。
紀淮之接下來沒再說話，三人沉默著去了檢查室，因為不用跟普通人一樣排隊，所以結果出來的也很快，半小時不到，就得到了結果。
賀景榮看著一大堆醫學專用名詞舒口氣說：“一個好訊息，一個壞訊息，先聽哪個？”
“咳咳，壞訊息吧。”她掙扎著說。
“壞訊息是，你的眼睛問題是因為藥物影響到了大腦某個專管視力的地方，所以你現在才會變成這樣。”賀景榮說。
剛才他已經說過了，希望只是單純的眼睛問題，這樣的話事情會簡單一些，但現在顯然已經不能想了。
檢查結果告訴他，跟眼睛沒關係，還真是腦子裡的問題。
希望破滅。
此時三人的心裡都沉甸甸的，葉知予強打精神，又問道：“那，那好訊息呢？”
“好訊息就是這種藥物看起來好像不太穩定，放進空氣裡就溶解消失了，也就是說，你這樣的情形大概不會持續很久，以後會慢慢好起來。”
“真的？”
她聽了眉開眼笑：“這還真是個好訊息。”
“是吧，所以你別老是這麼擔心，事情到了後來就會有轉機的。”賀景榮溫聲安慰著她。
“嗯。”
她眉眼含笑，看向紀淮之：“你看，咳咳咳我沒什麼事了對不對？”
紀淮之看著她沒有焦點的眼神，心裡一痛，抓住她的手沉沉的嗯了一聲，“我知道，這確實是個好訊息。”
說這話的時候他又看了賀景榮一眼，若有所覺的。
兩人又把她送回病房裡，安置好之後，他對她說：“我出去跟醫生說說話，你先休息，有事就叫我，我就在門外，聽得到。”
“嗯。”
她緩緩的閉上眼睛，又咳嗽了兩聲，其實對於她來說，現在眼前黑得差不多了，看上去估計就跟重度近視的那種人一樣，灰濛濛的，要不是怕他們看著難受，她就想一直閉著眼睛。
自己該不會以後變成盲人了吧？她心裡忽然想。
然後隨即這個念頭就被拋開了，怎麼可能呢？
只是，這眼前一切都黑乎乎的感覺是真不好受啊。
走到門外，紀淮之的臉色就徹底的沉了下來，他對賀景榮說：“你剛才還有話沒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