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獨大的神明的信仰,加上各種對於往生和來世的描繪,在過去來到的地區。無往不利。
然而對於牧歌而行,以天為蓋,奉行自由追逐水草而遷徙的草原遊牧民族來說,這種處處要求禁慾和奉獻。不許你和他人獲得爭執成天得要去請求神明寬恕自己的靈魂的小心翼翼的定居民族的東西,他們實在是相當地不感冒。
雙方的第一次接觸,是平淡而剋制的。
但再三試圖推廣信仰卻始終被這些草原人所拒絕了的傳教士,認為他們褻瀆了神明的恩寵以後,用拉曼人還有任何的信教者所最擅長的另一種推廣方式,展開了行動。
——他們發起了戰爭。
當年還存在於此的拉曼人的歷史學家非常自滿地記述道這是一場“文明與野蠻之間的戰爭。”要“以神明的無上榮光賜予這些不信者以至高的裁決。”
拉曼人信心十足。他們的鎖子甲和環片甲在那個年代是頂尖水平,加上強大的盾牌方陣,在此前的戰鬥當中所向披靡。
他們是高傲的,即便是戰敗的一支,也是擁有曾經橫跨整個東方大陸的龐大國度的拉曼人的一支。
裝備精良,訓練有素——然後撞了個頭破血流。
草原人運用的戰術和武器是拉曼人從未見到過的。
一望無際看似無處可躲的草原,實際上卻是伏擊的絕佳所在,加上游牧民族的騎射攻擊,無往不利的拉曼軍團第一次只能被動地捱打。
仇怨,就是這麼結下來的。而這為什麼和我們的小米拉有關係呢——就像我們前面說的一樣,命運之神,是一位喜歡惡作劇的壞心眼的神明。
這一天與往常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差別,兩人在這一側的旅館暫作小息,因為米拉絕大多數的書本都已經學習完畢的緣故,想要在附近的集市上找一找有沒有新的書籍可以購買。
而已經懂得了在自己沒有能力的情況下不要盲目地揮灑半吊子的善意的米拉。在碰到了街角的一隊只用麻繩捆綁著的奴隸路過的時候,她也只是瞧了一會兒,就與她們擦肩而過。
但女孩自己是這樣決定,她這瞥過去的一眼。卻引來了那群奴隸當中某人的注意。
“請……幫幫我……”女性有著褐色的面板,約莫二十歲左右的年紀,但身高卻只和米拉差不多。她拉住了路過的女孩的衣角,米拉驚訝地回過了頭,對方雙眼裡先是充斥著渴求的意味。但緊接著街道的另一側響起了哐當哐當的金屬碰撞的聲音和整齊的腳步聲,一瞬間一切就產生了變化——
“鏘——嚓——”一道亮光劃過,麻繩應聲而落,腳步聲越來越大緊接著從前方衝出來一大群穿著拉曼風格護甲的人,他們手持長矛方盾。
“咔擦——”“別過來,否則我殺了她!”小麥色肌膚的手臂臂彎卡在了女孩柔軟的脖頸上,充滿草原風格的彎刀橫在她的側臉的部位,這名身形只和米拉差不多大小的女性對著前方的一眾士兵喊了一聲,然後又望向了旁邊的亨利,雙眼之中也有警告的意味。
“呼……”呆滯大約只持續了半秒不到的時間。洛安少女立刻就冷靜了下來——這個人是新手。
從背後挾持人質,使用一隻手控制住對方另一隻手拿著武器停留在脖頸附近是常有的方法。但對於新手而言,這一隻拿著匕首的手要如何放,放在什麼位置,他們的理解顯然遠遠不如老手。
正確的挾持做法是將刀刃貼在對手左側脖頸的面板上,這樣只要對方敢有輕舉妄動,就能輕易地割開動脈造成死亡——而相比之下絕大多數的此前未曾做過這種事情的新手,則會為了加強自己對於局勢的掌控感,而選擇用胳膊卡住對方的脖子——這是她犯的錯誤之一。
另一個錯誤,即便是米拉也能夠輕易地讀出來的是。對面的那些用著拉曼風格武器計程車兵,並沒有因為她這個人質就有所收斂的事實。
在旅途中已經增長了許多知識的米拉能夠判斷的出來那些前排計程車兵稍稍放低重心的姿態是打算抓準了時機就將自己和背後的那名女性——很可能是來自於草原的女性一併刺死。
他們不會有遲疑,而背後的那名女性顯然也注意到了這一點,因為米拉聽見了她發出了“切。”這樣的咂舌聲——並且轉過了頭。望向了旁邊的亨利。
“喂——這是你重要的人吧,上去給我爭取時——”
話語還沒有說完,她整個人就失去了平衡。
米拉是個好孩子,是個善良的孩子,對方或許也有什麼隱情存在,但這並不代表這名女性現在在做的事情就是正確的。
把無辜的人捲了進來並且還沒有任何的反悔跡象。已經不再是柔弱的只能等著亨利來拯救的小羊羔的米拉,自己作出了行動。
“啪嗒——”她白皙的小手抬了起來,米拉用一隻手抓住了對方持刀的手腕另一隻手托住了手肘,緊接著一個用力加上扭身就直接把身後那名草原女性手中的彎刀給卸了下來。
“當鏘!”它落在了地上,女性因為吃痛而捂著自己的手腕,然後呆愣地望了女孩一眼,但隨著那些士兵開始行動她立刻轉過身開始了逃跑。
“特拉斯(追)!”士兵一聲大喊,緊接著齊刷刷地手持武器跑了過去,亨利和米拉對視了一眼,白髮的洛安少女蹲了下來撿起了那把彎刀——這看起來是相當精良的武器,然而主人卻是一個不善武藝的角色。
“追上去看看。”賢者對著她這樣說道,女孩同意地點了點頭。(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