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佔據了高坡嚴陣以待,看著這些從樹林裡走出來的異族,一時間就連亨利都略有遲疑。
“它們也是誤入的?”米拉開口說的話語也是其他多數人的第一直覺。
這樣高水平的裝備和行動過程中互相配合的陣型,更像是與他們立場相似作為外界文明的一員不小心誤入這之中的存在。
可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些之前遭遇到的有角者又是怎麼一回事?它們似乎與食屍鬼一樣,完全不受這裡殘渣汙染的影響可以自如行動。
不被表面的衝突性矇蔽,將過去和現在已知的線索聯絡在一起進行梳理的話,其實是有一個合理的答案的。
“德魯伊曾有過推測,在五族之前的時代裡曾經存在過迥異的異族文明。它們不似如今的五族或多或少都存在相似性,而是與我們截然不同的存在。”
“絢爛一時卻最終滅亡,在漫長歲月的洗禮下沒能留下任何後人可考的痕跡。”
7頭角獸緩慢而堅定地向著他們的方向靠過來,亨利小聲地這樣說著,而旁邊的綾思索了一下:
“而這裡的時間幾乎不會流動?”
“是的,假若忽略那些所有的負面特性的話,這幾乎是一個倖存者可以永生並且敵人難以進攻的絕佳避風港。”
“它們或許是舊文明最後的子嗣,將這片受詛咒的空間視為最後的庇護。流亡在外的部分個體已經退化為野獸,而這些尚且穿戴著不知幾萬年前的甲冑的。”亨利緩緩地抽出了克萊默爾。
“也已經與詛咒同化,即便還保留著戰鬥本能,恐怕也難以溝通交流吧。”
這是戰鬥打響前最後的思考。
當那7頭清一色拿著長兵器的角獸進入到二十米左右距離時,璐璐在亨利的示意下,張開了弓嘗試性地對它們發起了攻擊。
以獸筋獸角竹片等複合材料製成的弓推送著箭矢在似是而非的空氣和永恆不變的血色月光下劃出一道弧線飛出,她標準的是對方的頭部,儘管長著角但是對於阻擋穿刺型攻擊意義不大的角獸頭顱是十分合適的目標。
但儘管璐璐用了自己最擅長的方式射擊且他們居高臨下有高地優勢,裡界更為沉重的空氣卻使得箭矢這種投送武器準度大打折扣。
於是它過早地開始了下墜,瞄準的是頭部卻落在了胸口上。
而也正是在鐵質寬刃箭頭將要和約莫是青銅色的胸甲接觸到的一瞬間,上面那些眾人認不出來的符文。
依次亮了起來。
箭矢彈開了。
準確來說是被震開了,某種不知名的力量在它尚未真正接觸到護甲表面的時候就隨著符文發起的亮光將箭震開。
鋌裝的鐵質箭頭在衝擊力下彎曲,箭桿纏繩和木頭本身裂開折斷直接變成好幾截落在了地上。
“魔法護甲?!”洛安少女驚叫出聲,而賢者雙眼和體表亮起光芒一瞬間雙手握緊克萊默爾的同時閃身護到了璐璐的面前。
“當!!!!”剛剛還在20米外的那頭角獸帶著渾身發光的護甲瞬間衝到了他們的面前,流星一樣的兩道尾氣在空氣中緩慢消逝的同時同樣散發著冷冽光輝的長戟和克萊默爾磕碰在了一起,無堅不摧的大劍有生以來第一次和另一柄武器勢均力敵。
冷汗淋漓。
除了亨利以外幾乎沒有任何人反應過來,即便是以速度見長的紅髮劍士亦是如此。
米拉愣愣地看著自己的老師和那頭體格與他不相上下的角獸維持著角力的模樣,四眼六指的異族手中兩米長的戟遍佈奇特花紋。賢者用克萊默爾抵在它握杆末端的護手上,而就連矮人制精鋼都能砍出缺口的克萊默爾竟難以在這看起來無比滄桑的戟柄上留下痕跡。
而她細看時才注意到。
這把戟並無有形之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