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胖的店員在浪人極具和人劍士特點的劈砍之前必先大吼的習慣下被嚇了一跳,下意識往後退一步,而這一步便成了生死之別。
腰刀的刀尖撩過他的胸口切開了面板和脂肪但沒能傷到骨頭,徹骨的痛處讓店員一聲殺豬一樣的尖叫蜷縮成一團,也把想越過他跑過去把綢緞搶回來的店老闆絆了一跤摔了個狗啃泥。
“唉喲!”一個捂著胸口,一個捂著磕到地板上的門牙,服裝店的兩人都縮成了一團。而刀上見血因而膽氣橫生的浪人低垂著滴血的刀尖,惡狠狠地轉過頭看向了迅速跑過來包圍他的6名同心。
“呔!賊人,放下武器!”同心之中領頭的人大聲喊著,但身後把蘋果糖吃完了的洛安少女瞥了一眼,皺起了好看的小眉毛。
“他們連刀都沒有?”她這樣說著。
“同心不允許拔刀,只准用非致命武器。”而亨利看著這幾名官員抽出了腰間鐵打的十手,如是說道。
“十手用法還挺像里加爾的劍術的。”紅髮的劍士雖然目盲但從他們的對話當中聽取到這樣的資訊因而也開口說道。
和人官差的十手是一種約莫30公分長,成年男子大拇指粗細的金屬兵器。一般帶有一個如同樹枝那樣額外生長的枝丫,而它們的用法是新月洲武術派系當中最接近於里加爾劍術特點的一種——
以枝丫和主體之間的縫隙去卡對手的兵刃。
就像里加爾劍技的護手用法一樣,這是一種以攻為守,主動限制對手武器,以破壞對方兵器來完成拘捕思路下的產物。
但它的缺陷也是顯而易見的。
它太吃經驗、勇氣和技術了。
兵器格鬥是一寸短一寸險,和人的腰刀大部分長度在一米左右,光是利刃部分就有70公分。同心們除了腦袋上的金屬或者漆皮陣笠以外沒有任何防護,伸手去想用僅有腰刀三分之一長度的十手擒住對方刀刃,非常考驗他們的時機判斷能力和個人身體素質。
而不妙的是,這6名同心看樣子也是新手。
他們以半月陣勢圍住浪人,浪人背對著服裝店壓低重心雙手握刀。而同心們喊話了幾次讓他繳械投降無果以後握緊十手擺好了架勢,卻一個個都緊張得不敢上前去。
和平已久的新月洲,即便是持刀犯罪之人也並不那麼常見。
“哎呀,他們該去請火盜改方的。”圍觀的路人之中有人這麼唸叨著,火盜改方是新京設立的與奉行所職位類似的執法機構,兩者之間最大的區別就在於火盜改方有拔刀的許可權可以直接斬殺歹徒,而奉行所的人只能用非致命的十手。
僵持不下,只是物件從店員和浪人變成了官差和浪人。
同心們佔有人數上的優勢,器械上卻缺乏足夠的殺傷力。
而浪人以逸待勞,似乎破罐子破摔以後再也心無旁騖,隨著時間流逝握刀的架勢居然愈發穩固了起來。
和人事事都要追求單一極致的傾向,使得這人在摒棄了其它問題,一心迴歸到劍術之道上後。
一時間氣勢竟變得一往無前,讓周圍的6名同心都畏懼不前起來。
“基礎還挺好的。”米拉意猶未盡地用目光搜尋著丟棄蘋果糖竹籤的地方,同時這樣說著。浪人的站姿和重心處理很是到位,他右手握刀並未緊貼刀鐔而是在距離有一小段位置的地方,無名指與小指並未握實,而作為後手的左手也僅與刀把保持較小範圍的接觸。
這種握法不如握實了以後的斬擊穩定有力,卻有利於刀鋒的變向,在面對來自各個方面的對手時採取這樣的姿勢讓他能快速調轉方向迎擊其他人。
顯然這人是有充沛的與多人對戰的經驗的,哪怕它們是用相對安全的木刀竹劍進行的,也能讓他養成良好的空間距離和時機把握的能力。
同心們顯然也意識到了這一點。
但他們也有自己作為武士的尊嚴,退縮不前是一種恥辱。
“哈啊!!束手就擒!!”大聲叫嚷著,其中最年輕氣盛的一人舉著十手便刺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