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惡鬼撥出的氣息灼熱而帶著濃烈的硫磺味。
“來不及了,撤!”混亂不止持續在底層,面對強大的對手不少武士們也叫著拉起韁繩轉頭就跑。
“左右翼併攏!頂不住的人就——咻——咚!!!”帶著凌厲破空聲的巨大鈍器略過了所有更加靠近的足輕,以有兩米五長的攻擊距離將位於陣列中負責指揮的足輕組頭整個腦袋砸進了他的胸甲之中。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鮮血濺在周圍人的身上,瞬間變得群龍無首的足輕暴露出了怯懦怕事的本性,好幾個轉頭就跑,而仍舊冷靜留下的也沒有好下場,惡鬼手中結實硬木製成又打上泡釘的巨大鈍器一掃,他們的盔甲就凹陷變形,整個人飛出去撞在樹上然後像是爛泥一樣滑下來動彈不得。
一瞬之間,足輕們的陣型就像是海嘯拍打下的河堤一樣分崩離析。
尚未逃離的那部分武士看呆了,連鳴海下達轉身撤離的命令都沒能聽見。
渾身繚繞著赤色火光彷彿穿著甲冑的人形火焰的惡鬼步步逼近“哈——哈——哈啊啊啊啊啊——”而武士其中一人咬了咬牙,丟棄不適合近戰的大弓拔出了腰間的太刀就大叫著一拉韁繩衝了上去。
“信勝大人您在做些什麼!”武士們大叫著,但之前吃癟過又被彌次郎評價為勇氣不足的中年武士認定這是洗刷自己不名譽的絕處逢生之時,因此怒吼著駕馬衝向了惡鬼。
“受嘶——”“咚——!!”完全的實力碾壓使得他連助威的話語都只喊了一半就被直接從一米七的身高砸成了一米四。
“嘶吁吁籲——”身下的馬匹發出一聲哀鳴四足皆斷倒在了地上,而從它背上滑落的武士信勝扭曲的盔甲縫隙開始流淌出鮮紅的血水。
“此非乃人力可敵,擇日再戰!緊縮陣型!”鳴海大聲地吼著試圖阻止隊伍有建制地撤退以儲存實力,但在突然襲擊之下已經亂作一團的足輕和武士們只顧著各自逃亡森林之中。
“不行。”亨利抓住了仍舊在開聲指揮的武士領隊的肩膀。
“先生?”鳴海不解地看向了他。
“待在原地,利用樹木遮擋。”
“你沒發現這東西都是盯著指揮官打的嗎。”賢者語氣平淡,但米拉看著他身上的符文久違地一個接著一個亮了起來。
“我們跑不掉的,它一次跳躍能跨過十米的距離,在這種密林裡馬根本跑不過它。”
“這東西不是上次那種無腦的山鬼,它會思考,會設局。”
“它想。”賢者解開了身上避雨用的短蓑衣,然後把手伸向了背後。
“把我們一網打盡。”
“鏘————”
“噼啪——”落在地上的火把點燃了林間的落葉,燒著了尚未完全乾燥的枯枝時發出了清脆的響聲。
火焰像是長蛇一眼爬躥,迅速地蔓延到了周圍。
火光反射在克萊默爾的劍刃上,而亨利緊盯著目標,一步一步地往前。
“我們都退後。”米拉看著還留在附近的武士們,這邊算上她和咖萊瓦、彌次郎和武士領隊三人組,沒跑的只剩十來人,但好處是算上小獨角獸米提雅,這些人有大部分是騎兵。
惡鬼在傍晚時分靠近營地時被他們用箭矢擊中,之後留下綾、櫻、璐璐和傳教士等不太有戰鬥力的人,包括彌次郎在內只要能戰鬥的都以謹慎的隊形出來搜尋,花了兩個小時的時間才算是追上——但眼下看這幅局勢,反倒是他們被陰了一筆。
沒人開口指責其他人,因為確實所有人都盡職盡責了。
他們儘可能地小心謹慎,步步為營,但對方從沒留下足夠多的證據來推測。
一切都發生得太快了,假如再多幾天時間研究一下判斷一下,他們可以做更充足的準備。但在這一切可以發生之前,它就主動來襲擊了。
詭異的違和感繚繞在洛安少女的心間,她緊緊地盯著那接近三米高,以至於自己老師的身形都顯得渺小的存在。
——判斷局勢,表現得像是無腦野獸一樣設局引誘。甚至還留下了血跡以確保一行人待在那邊足夠長的時間進行驗證,之後突然襲擊並重點打擊指揮層和有勇氣反抗的。
這可不是什麼流竄的惡鬼會有的做法,這是訓練有素的軍人——
被落下火把點燃的火焰終於燒到了足夠大的規模照亮了周圍,也照亮了惡鬼的面目。而在那剎那之間,米拉忽然瞧見了光影下四散的黑色長髮和腰間的大太刀——
“那不是——”
“泰州的時候——”彌次郎也愣住了。
“嘭——!!!”巨大的金棒揮舞了下來,而賢者垂下了克萊默爾的劍尖,就好像他一直在做的那樣。
飯糰探書
“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