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入人心的階級觀念,在漫長的歷史之中一再被強化,維護了國家上下的統一與安定。
但時代即將開始改變了。
月之國現在就像是一隻得了炎症的老龜,曾賴以為生的堅厚外殼如今卻助長了病痛。哪怕內部已經出現了膿包發炎腫脹,卻也沒有一個宣洩的出口,所有人只能在其中被擠壓,忍受著無盡的痛苦。
直到外殼破掉,或是死亡降臨。
這種事總是旁觀者清的。來自不同文化背景,來自混亂的西海岸,來自因為冉冉新生而缺乏強力階級分化的小王國,從那裡開始了這趟旅程的兩人,是可以看得清楚這個國家的病根所在的。
可就好像帕德羅西的奴隸問題一樣。
擁有如此龐大體量的國度,其前進的方向已經是無法輕易改變的了。
“旁觀者”
“局外人”
“異鄉人”
“異邦客”
“外人”
賢者是有著才能的,這是貨真價實的。他無雙的劍技佐以長久旅行累積的知識與智慧,以一己之力力挽狂瀾這種事情,除了他就沒幾個人能做到。
洛安少女也是有著才能的,在她這個年紀擁有這種閱歷和戰鬥技巧,雖說名師出高徒,但也與米拉自身的好學聰慧關係密切。
即便如此,在很多很多的這種時候,他們卻僅僅只能是一個旁觀者。
一個局外人。
一個哪怕伸出手拔劍去阻攔在武士們的面前,也會被救下來的平民高喊著:“異邦人不要多管閒事”的。
難以改變面前所見事物的人。
那麼。
就應該不去做嗎?
因為無法得到感激,甚至會反而因為被救者對於武士事後報復牽連家人的恐懼而責怪;因為無法改變一切;因為無法挽救所有人。
就應該放棄去救下哪怕一個人嗎?
熊熊的火光倒映在洛安少女的瞳孔之中,而賢者伸出手去揉了揉她的頭髮,握緊了克萊默爾。
“既然是外人,那麼不遵守這裡規矩,也是理所當然的吧?”
“嗯!”
火焰熊熊燃燒,而兩人並肩向前,越過了還冒著白煙殘垣斷壁,藉著黑暗的掩護狠狠地衝向了一名駛過的武士。
“吶(什)——”“嘭!!!!”月之國慣用的帶有巨大護肩的頭盔被克萊默爾的配重球砸中的一瞬間像是碩果累累的樹枝一樣瘋狂抖動,緊接著賢者不退反進一步兩手抓住劍刃往前用護手勾住了武士的脖子把他整個人拉下了馬,而米拉則是一個箭步衝上去抓住韁繩就控制住了對方的座駕。
“噓——噓——”熟練地安撫了戰馬避免它跑掉,之後米拉翻身上馬,而亨利則是把武士的武器卸掉之後就把他留在了原地。
已經失去意識的對手沒有必要再下死手,儘管戰敗這種事情事後他可能也會被賜死,但這個人最少醒來之後仍有一次選擇的機會。
和這些在這裡死去的無數平民不同。
“啪——咚!!”第二次如法炮製擊落的武士沒有死去,但他拔刀衝上來面對賢者的勇氣帶來的也只有死亡。
“噓——噓——”第二匹戰馬得手之後,賢者也翻身坐了上去。
“嘶吁吁籲——”月之國更加矮小的戰馬令亨利的大長腿都幾乎快碰到了地上,但眼下並不是糾結這種小細節的好時候。
“走!”兩人騎著戰馬迅速地從戰場當中穿行,有了代步的工具他們的行動更加迅速。